时过正午。青色板瓦的高大城楼下,身着甲胃的将士们,手握长枪,身姿挺拔。城楼下方,苍灰色的城墙不知延绵到了何处,而在正中位置,一高两低三个宽阔门道大门敞开,进出的人马川流不息,一派繁华景象。
烈日高悬于空,城门的巨大阴影笼罩着进出城的人流,越过了吊桥与护城河,一路延伸到袁铭脚下。
注视着熟悉的城门,袁铭微微抬头,视线最终落在门洞上方的灰石匾额上。匾额中只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曲绛”。
当年,便是在这匾额之下,袁铭告别了送行的众人,离开了这大晋的都城,他和林俊生以正副使的身份带着使团前往南疆,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而如今,物是人非。他沉默了片刻,收起杂乱的思绪,迈步朝城中走去。“让开让开!”刚走过吊桥,袁铭身后忽然响起马鞭与呵斥声。他扭头一看,只见三四名全身甲胃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马鞭,驱赶着城门前的车马百姓。
他们虽然蛮里狠,但马鞭却并未抽到实处,只是威慑。而在更远处,大队车马缓缓而来,旌旗迎风而展,露出了一个“赵”字。
袁铭眉头微皱,但也没有多说,也和边上惶恐的百姓一样让开了位置。很快,城门前便让开了一条足以让两辆马车并行的道路,而那高举赵字旌旗的车队也行了过来。
车队中人马不少,且前后都有骑着战马的士卒护卫,中间几辆马车虽不算华丽,但车厢上的纹路和雕琢古朴大气,也绝非一般人所能乘坐。不过,看到马车上的装饰,与赵字旌旗,袁铭脸上掠过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随着车队的靠近,城门前的城卫似乎都紧张了起来,也有一名身穿门尉甲胃的将士急匆匆地从城楼中走出,赶在车队到来前下到了城门口。
车队在城门前停下最前方的马车中,一名仆从上前掀开布帘,车内端坐着一名鹤发老者,面色肃然。“恭迎赵侯。”门尉笑着迎了上去,向老者拱手说道。
与此同时袁铭身旁,一名商贾打扮的人低声向同伴问道:卢兄,这是谁的队伍啊?怎么这般大排场?“同伴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小点声,这可是靖北将军的车队,若是惊扰了他们,你我几条命都不够赔的。“这么霸道?我是南边而来,你来说道说道?”商贾吃了一惊。
“你没去过北边不知道,这赵老将军镇守边疆多年,而且听说他为人霸道,威名赫赫。”同伴一脸敬畏地说道。边上,袁铭失声哑笑,靖北将军霸不霸道他不知道,但他记得,在他小时候,赵老将军可是他家的常客,是看着他长大的。
另一边,赵老将军只是冲门尉微微点头,仆从便放下了帘,车队缓缓而去,城门前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景象。但在袁铭边上,那两个人还在交谈:“不过说起来,赵老将军镇守边疆久居北境,如无大事很少回到京城,如今年关尚远,他为何突然带着人马进京?”
“这个我怎么知道,估计朝廷有大事发生了吧。”商贾男子边走,边与同伴交谈。袁铭此时已到了城门口,城门口城卫问到:“姓名?”“袁铭。”袁铭答道。
“袁铭?袁府的袁公子?”城卫惊讶地道。“对,正是。”袁铭答道。城卫当看清袁铭容貌时,顿时叫了起来,激动地想握住袁铭的手。边上一人说道:“袁铭?袁公子,竟然真的是你!我之前听说你出使南疆失踪了,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从怀中摸出一卷锦绸。
锦绸中裹着一本精美无比的书册,书册封皮上印有四个烫金大字《盛公子南游记》“我可是袁公子你的忠实粉丝,今天我可是专门为了买这本精装版的《盛公子南游记》而来,没想到居然能在城门口遇见你。”
那人眼中闪着光亮,期待无比地将精装书册捧到了袁铭面前:“不知我能否请你在书上署名?我一定会珍藏的!”
袁枚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只好接过书,想要署名时却道:抱歉,我没带笔。“就想离开。”啊,是我考虑不周,稍等。
那人懊恼地一拍脑袋,转身又拉住了边上一人:“不好意思,请问你身上可有笔墨借我一用?”“笔墨?我出门办事,带那些东西干嘛?”路人不解其用意,疑惑地看了看他和袁铭,眼睛也忽然一亮。“咦,你莫非是袁铭袁公子?”“正是,刚从南疆回来。”袁铭笑道。“《盛公子南游记》我看了真是精彩,您的经历真是跌宕起伏。”那人道。
袁铭还没回答,路人便也意识到他没有笔墨,也同刚刚那人一样,转身向过路人寻求笔墨。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的功夫,袁铭身边竟围了一大群人。城门前的骚动很快引起了门尉的注意。“让开让开,都别围着了,这里发生什么……袁公子?”他指挥着城卫们挤开人群,而当看清袁铭的样貌,他也诧异地喊出了声。
袁铭有些纳闷:“你也认得我?”“当然!袁公子你当年金戈铁马带着使团出城的时候,就是我在值班!虽然你看起来有变化,高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