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海带着一篮鸡蛋和一篮鸭蛋,又穿了回来,鸡蛋是鲜鸡蛋,而鸭蛋却是煮熟了的咸鸭蛋。 北方人觉得鸭蛋腥,不喜欢吃鲜鸭蛋,但北方人又口味重,他们非常喜欢吃咸鸭蛋。 王海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从一个月前他就开始腌制咸鸭蛋了,反正这六零年代的盐,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不需要票,就能买到的生活必需品。 打开门,王海看见易大妈家的灯亮着,看来易中海这老货,还是一如既往的上班,摸黑走。 心里嘲笑了一下易中海,王海挑着两篮蛋,就去了易大妈家。 到了易大妈家门口,王海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易中海。 昨晚易大妈已经跟易中海,说过了她准备帮王海卖那些农村土特产的事。 现在易中海又看到王海挑着两篮蛋,这大清早的上他家,他立马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易中海开了门后,就一句话也不问王海,转身冲屋里说道:“老婆子,王家小五来了,你快起来吧。” “哦,是小五来了啊!你在外屋等一下,大妈就起。” “易大妈,你别太麻烦,披件衣服出来,咱们交接一下东西,你就可以接茬回去睡了。” “那这样啊,那我就不起了,天怪冷的。小五你跟你易大爷交接东西吧,都是一样的。” 易大妈这话的用意,王海听出来了,易大妈这是要帮王海和易中海改善关系。 跟易中海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王海觉着没什么不好。可逼易大妈这么个老人,在这么个大冷天里,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跟他一鸡蛋,这事王海良心又不允许。 于是,王海只好厚着脸皮,主动跟易中海说道:“怎么着易大爷,点点吧!” 自己老伴的用意,易中海也是明白的,从心里说,他也是想跟王海缓和关系的。 毕竟王海现在手里不但捏着他易中海黑傻柱兄妹生活费的短,而且王海这一个多月以来,表现出来的高智商和果决,尤其是前天晚上全院大会,收拾院里三位管事大爷的那一段,易中海是打心眼里为王海叫好。 可以说,经过前天晚上的那一场全院大会后,易中海就已经发现,他易中海这辈子若想东山再起,这得着落在这个王家小五身上。 所以,易中海从前天晚上开始,就在那儿想,该怎么跟王海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现在他老伴给他创造了这么个机会,易中海虽然面上不愿丢了长辈的份,架子还端着,但此时他心里其实己经乐开了花。 见王海让他点蛋,易中海端着架子,一脸正气的对王海说道:“你拿来前,自已点过吗?” 玛的,有短在劳纸手里,还敢跟劳纸摆臭架子!王海这会儿真想上去提起易中海的耳朵,好好问一下这个老家伙,你这是哪来的底气,敢在劳纸面前装十三? 但易大妈还在里屋呢,王海只好忍下了这口鸟气,对易中海说道:“鸡蛋一共三百三十个,但考虑到那些妇女同志们买东西,爱耍口舌占点小便宜,而我易大妈又耳根子软,所以这鸡蛋咱按三百个算吧。至于这鸭蛋,是煮熟了的咸鸭蛋,总共二百二十个,同样的按二百个算。易大爷,你点一下吧。” “不用了,你们家仨姐弟,全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王家小五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这鸡蛋、鸭蛋,你都还多给了一成,这还点啥呀?这就么着吧。” 易中海还是端着架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说道。而王海与易中海的对话,在里屋的易大妈也听到了,她用一种担忧的语气说道:“小五,你拿一成出来送人情,你这会不会亏本啊?” “不会的,易大妈,我这鸡蛋是五分钱一个在乡下收的,而这咸鸭蛋我是八分钱一个收的。鸡蛋一个可以卖八分,咸鸭蛋一个可以卖一毛二,咱拿出一成送人情,还是有很大赚头的。” “啊!小五,咱这给乡下人的价是不是太低了,他们能卖你吗?” “易大妈,我这价对他们来说是很划算的。易大妈,咱就拿这鸡蛋来说,他们卖我一个五分,他们拿鸽子市,一个可以卖八分,这明面上看他们一个鸡蛋可以多赚三分钱。” “可易大妈你想啊!他们一家一户才多少个鸡蛋啊,为卖这几个鸡蛋,就搭上一天功夫跑一趟城里,这划算吗?而且他们乡下公社有巡逻民兵,咱城里有军警,红袖章,这被谁抓住了,他们人可能没事,但东西肯定没收啊!” “更何况,咱们城里还有那么多没钱花的待业青年,郊区有那么多没饭吃的逃荒的,这些人都会抢东西。所以,这些农民进城上鸽子市卖东西,他们的风险是很大的,黑白两道都吃他们。” “而他们把鸡蛋卖给我,他们不用担风险,不用花功夫,在家就能把钱给挣了。而他们的那些鸡,白天放外面,吃草吃虫子,自己找食吃,晚上回来,再撒一把草籽、谷糠就成,说白了,他们这些鸡蛋,根本就不花本钱,五分钱一个就是捡钱。” “呃,原来这样啊!那成,大妈只帮你卖,旁的事我就不多问了。” ………… 从易大妈家出来,王海就回了自己家。 而在王海走后,易大妈把易中海给叫进了里屋。 让易中海坐在床头,易大妈说道:“老易,王家小五这事,你是咋想的?” 几十年夫妻,易中海知道自己媳妇问的是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婆子啊!我现在一月工资九十九,算上奖金、津贴、各种补助,一年我能从厂子里挣一千五。而咱老两口一年花不了三百块钱,咱一年至少可以落下一千多。”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