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不如子(2 / 3)

时候一直旁观的高澄终于亲自下场。 他认为司马子如身为台阁要员,应有体面,既然查实无罪,何须再三受审,这又成何体统。 小高王发话,元善见只能下令释放司马子如,将其官复原职。 按照北魏官场规矩,接下来便是对太中大夫杜弼的倒算。 一整套流程还没开始,司马子如便向元善见上书,历数往日杜弼一人独撑御史台的举动,为他求情。 又谈及御史有纠察不法的责任,但因为这种因言获罪的旧例,致使御史台众人畏惧罪责,不敢言事,才有了如今吏治败坏的局面。 认为乱世当用重典,请求赋予御史风闻奏事之权,不以言语问责。 司马子如这番上表,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非高党大臣的强烈反弹,无论是否宗室,尽皆上言祖宗之法不能变。 没有人是傻子,在废除停年格,升迁只看政绩的时期,御史的政绩是什么,不就是纠察不法,弹劾官吏吗? 真要给了御史这么大职权,又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就是在养一条疯狗,就算这条疯狗咬起来不分人,但救命的药握在高澄手中。 高党勋贵被咬了,在狱里养上几天也就康复,非高党被咬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面对非高党大臣的反扑,尚书令高澄一面安排听望司操纵民间舆论。 另一方面对侍中李元忠、侍中高隆之等人道: “司马侍中不计旧怨、一心为公,有臣如此,国之幸事,诸君当效其行。” 得到暗示的李元忠、高隆之立即上表支持司马子如。 有了这两位带头,高党与非高党就御史职权一事在朝堂对垒。 在高澄没有下场的情况下,两方陷入僵持,这时候民间舆论起到了巨大作用。 如今吏治腐败,在野士人、学子都看在眼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监察缺失就是其中之一。 在听望司的有意引导下,士人学子纷纷涌向阊阖门外,向天子请命,请求不以言语怪罪御史,赋予风闻奏事之权,方便其纠劾不法。 而御史台众御史也纷纷上表言说昔日苦衷。 眼见群情汹汹,众人都将矛头指向监察缺失致使吏治败坏,高澄终于下场和稀泥,他一方面表态支持司马子如不以言语怪罪御史的建议,另一方面也认为只因道听途说就要将官吏入狱待审,不止有失身份,更耽误政事。 于是上书天子,请求在赋予御史闻风奏事之权的同时,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将涉事官员解职收押。 并且调查期限必须明确下来,不能无限期拖延,影响官员治事。 京官以五日为期,地方官吏以使者到达地方后开始计算,以十日为限。 同时御史不能享有无限免责权,一旦累积有三次纠察不实,三年期满后,平调任职地方。 超过三次纠察不实,即按旧例治罪。 一系列限制御史的手段下来,反对派也终于偃旗息鼓。 让步效应,小高王可太懂了。 所谓调查期限,但凡他要出手,肯定是听望司已经查出了证据,再暗中交由御史冲锋陷阵。 至于御史不能无限免责,大不了换上一批人来继续当疯狗便是,政绩考评就是悬在他们面前的肉骨头。 至于有些御史有两次不实纠察后,不愿再冒险弹劾,三年后的考评给个中等,依旧是外调任职地方,空出职位换人继续咬。 高澄看似做了很多让步,但仔细想来,他又牺牲了什么? 十一月二十三日,经过数日的争论,终于由高澄一锤定音,在关东之地,推行新的御史制度。 这场争论才平息不久,高澄便忍不住开始在紧要位置展开除虫行动,不断安排人秘密投书御史台,或者御史家中,检举揭发官吏不法事。 对于这次行动的幕后主使,御史们看了犯官名单后,各自心知肚明,谁叫那些人脑门上没有写一个高字。 一时间整个御史台忙碌起来,有老成持重之人,还会明察暗访,核对投书中所写罪状,再行弹劾。 脾气急躁一点直接上书弹劾,大批官员被带职审查。 而都官尚书也成了大忙人,这次他可没有文明执法的自觉,对在职官员当然不能动刑,但对于其余涉案人员,纷纷大刑伺候。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掌握了官员罪证后,都官尚书奏请将犯官去职,失去了官身,自然刑罚无忌。 说不上屈打成招,被高澄挑选出来的就没有干净的人。 这一次运动式治理下,由崔暹整理出来的一百二十一人名单,尽数认罪,其中官职最高者,时任司州牧。 司州牧是个倒霉蛋,名单上原本并没有他,但高澄急着给可朱浑元腾位子,便授意听望司暗中调查,如果没犯什么大事,便将他平调为朝官。 可查访后发现,此人不止收受贿赂,更有殴杀奴婢的行为,高澄便将他的名字给添了上去。 每有一个犯官认罪,都官尚书都要前来请示自己应该如何判处。 高澄为他定下一个标准,杀人者偿命,虐民者发配戍边,贪腐情节严重者免去官职,这三者,家财尽数充公。 至于他们的家眷,高澄一如旧例,送往晋阳交由高欢处置。 对于贪污数额较小之人,高澄也网开一面,展示自己的宽容,仅是贬官,收缴贪腐所得。 名单之中,有半数是情节较轻之人,目睹另一半人的悲惨处境,尤其是司州牧被斩首于阊阖门外,而他们却只是被降职,依旧保有官身,对高澄自然是感恩戴德。 司州牧因殴杀一个奴婢而死,也有权贵觉得他死得很冤。 自古以来,当上位者决心出手整治某个人的时候,殴杀奴婢的罪名足够治以死罪。 而高澄这一行为,也获得洛阳乃至关东奴仆、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