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相比,我这又算什么!” 在场众人尽皆脸色大变。 这是可以说的吗? 高澄立马呵斥道: “父王在信都建义,诛除尔朱,有大功于国。 “澄虽年幼,却也侥幸平定三荆、兖州、徐州,前些时日又收复南兖。 “我父子今日地位,自是天子论功行赏,何来盘剥之说!尉景!我念你年迈糊涂,今日之语不再深究,你好自为之。” 一番话,也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尉景可不是个有眼力价的人物,历史上高澄向他要一匹马,他非但不给,还向高欢告状,高欢殴打高澄,高娄斤流泪为高澄求饶,尉景还非要拦着,说:干嘛哭哭啼啼不让打,就该让这小子吃吃教训。 敢这样对待高欢嫡长子,高氏继承人,就算自己年纪比高欢大,可能走在高欢前头。 却也不想想儿孙可能还要在高澄手上讨生活的问题。 但凡肯动动脑子,他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只能说得亏高澄遇刺,否则尉景别说王爵,子孙能不能富贵都成问题。 旁人都因为他这一句话吓得半死,尉景却毫无察觉,他还在大声咒骂高澄。 高澄被他骂得怒了,瞟见一旁被绑住的尉粲,问高季式道: “我让你捉尉刺史,你怎么将他儿子也绑来了?” 高季式回道: “尉公子抗旨阻拦,末将才将擒下。” 末了,还补了一句: “尉刺史因这件事,还扬言要抽我一百鞭。” 像极了告状的小媳妇。 高澄听罢,眼珠一转,当即有了出气计较,他冲刺史府的奴仆喝道: “还不将我姑母请回府中歇息,莫要以为尉景犯法,便能怠慢了我姑母,若她有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治罪!” 奴仆婢女们不顾高娄斤的哭喊,将她送回府中,由尉粲的妻妾安慰照顾。 眼见高娄斤走了,高澄大声道: “此前有言,胆敢阻挠抓捕尉景者,视同谋逆,如今尉粲阻拦抓捕,自该以谋逆论处!” 尉粲闻言吓得两腿一瘫,尉景目眦欲裂,他挣扎着咆哮道: “高阿惠!你敢!你不怕...” 话没说完,嘴就叫高澄让人给堵上了。 高澄当然不是要弄死尉粲,真把这根独苗弄死了,自己姑母估计也要寻死觅活。 “念在你是为救父,出于孝心,可免死罪,但此风不可涨,当以鞭刑警示世人,高季式!” “末将在!” 高季式欣喜应道。 高澄下令道: “命你就在此地行刑,罚其一百鞭!” “末将领命!” 高季式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喜意。 哼!你尉景不是要抽我一百鞭吗?现在你先看我抽你儿子一百鞭! 正迫不及待就要动手,耳畔传来高澄的低语: “避开要害,往肉多的地方抽,也别照着一个地方抽,下手要知轻重。” 高季式撇撇嘴,他觉得世子是在把自己当傻子,这种事他能不懂吗? 正要喝点酒行刑,却被高澄一把将酒壶夺去。 “打完再喝!” 高季式无奈,只能让人把尉粲绑在刺史府外的柱子上,抽出马鞭狠狠打。 前几下自然要打狠了。 一边是尉粲叫痛求饶,另一边是被布堵了嘴的尉景在呜呜流泪。 高澄翻身下马,先走到尉景面前,目视正在哀嚎的尉粲,轻声道: “当日姑父打我时,可也如我现在一般快意。” 尉景狠狠瞪着高澄,高澄却挥手让亲卫将他押入囚车。 无论尉景使劲浑身力气,也挣开不得,还是被关在了囚车里面。 高澄随即面向信都民众,他动情道: “今日我鞭打尉粲,是要为了冀州百姓出一口气! “父王才出生就丧母,又失爱于祖父,是尉景与姑母将父王抚养长大。 “尉景对我父王有养育之恩,因为这份恩情,我无法让他为三百多人的枉死而偿命!甚至不能对他用刑! “我能做的,只有将他押往洛阳,再不许他踏足河北,澄愧对冀州父老乡亲。” 说罢,高澄屈膝跪拜。 信都百姓无不大惊,纷纷劝阻道: “世子不可呀!” “有世子为我们主持公道,我等已经满足,世子何必如此。” “还请世子快快起身,我等当不得世子大礼。” 高澄却不愿起身,他伤感道: “我今日跪的,不只是为了深受尉景之害的冀州百姓。 “当初父王入信都,曾与乡民盟誓:杀人者死,伤人者治罪。 “今日我顾及尉景的恩情,却要违背父王的誓言,澄为子不孝,治民无信,这一跪,跪的是父王当日的誓言。” 高澄涕泪横流,在场民众无不失声痛哭。 这一举动,跪下的是双膝,收获的却是整个信都,甚至冀州、河北的平民之心。 当高澄安抚好信都百姓,尉粲一百鞭子也挨完了,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也就看着伤得厉害。 高澄命人将尉粲送回刺史府,让府中奴仆去寻医者上药治伤。 随后翻身上马,在信都百姓的簇拥下,囚着尉景出城。 而冀州刺史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高娄斤看着遍体鳞伤的儿子,又知晓丈夫被求送洛阳,一咬牙,说道: “为今之计,只有我去向贺六浑求情才能保住一家富贵。” 而身处晋阳的高欢此时也得知了朝廷对尉景的处置,由高澄亲往信都拿人。 高澄与尉景的过节,他当然清楚,当初自己也埋怨尉景居然动真格,将高澄打伤。 既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高欢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尉景的安危。 眼见高欢焦急,娄昭君安慰道: “阿惠是有分寸的,他断不会害了姊夫的性命。” 高欢在屋中踱步许久,终于决定道: “这件事情非我亲往洛阳不能处置!” 若是高澄不插手,其实高欢也想好了怎么处理尉景虐民一事。 他特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