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宫妇(1 / 2)

知子莫若父,高孝瓘那点小心思哪能瞒过高澄,他要是个吃不得苦的性子,早就如高孝琮一般,在高澄离洛期间荒废了课业,也不会始终怀揣着为将的憧憬,做个顽劣的富贵闲王难道不好么。 果然,只见高孝瓘挠头道: “孩儿猜想,以父皇圣明,定能看破,既然父皇知晓孩儿心意,断然不会因此生怒。” 高澄狠狠瞪他一眼,羊怒道: “自作聪明,为父尚在,何需你自污示好兄长!” 高孝瓘闻言,赶紧告罪,他总不能辩解父亲早晚有殡天的时候,跟兄长们结下一份善缘怎么也不会错。 高澄不耐烦地挥挥手,将高孝瓘屏退,却在他临出门时,心血来潮,说道: “朕会为你指派一名宫妇,管着你的饮食起居,哪怕将来成亲,她也会随你出宫,为你看管家宅。” 高孝瓘以为是高澄要派人管教自己,面色一苦,回头正要告饶,却听高澄澹澹道: “那妇人来自瑶光寺。” 凭高孝瓘的聪明,又怎么猜不到那瑶光寺的妇人是谁,可不就是自己生母么,脸色瞬间转忧为喜。 过往虽然也能随父亲去瑶光寺探望母亲,但高澄也不是天天往寺里寻欢作乐,后宫还有一群妇人嗷嗷待哺,久的时候,一两月才能去放纵一次。 也使得高孝瓘与其生母聚少离多,如今一想到母亲以后能够常伴自己,等自己长大了也能奉养她,高孝瓘赶紧跪下,真心诚意给其父叩头谢恩。 “行了,行了,莫将为父这明光殿给磕出个洞来。” 将高孝瓘打发走,高澄忍俊不禁,这小子,确确实实是个孝顺孩子。 可转念一想,他将母亲看得比自己这个父亲更亲近,却又吃起醋来。 随着高孝瓘年纪渐长,高澄也不方便带他出入瑶光寺,事情要是传出去,什么高家父子同乐瑶光寺,那能听么。 就在高孝瓘兴高采烈回去为母亲收拾屋子的时候,高孝章、高孝瑜、高孝琬三兄弟一并在娄昭君寝宫问安。 不止自小被祖父母养大的高孝章、高孝瑜,老三高孝琬经人点拨,也是每日晨昏定省,以悦祖母。 不止是做给娄昭君看,也是做给朝臣看,至于高澄是否会恼怒,父亲与祖母关系再怎么差,作为孙子孝顺祖母,总不会是错。 兄弟三人来到娄昭君寝宫的时候,二叔高洋与六叔高演正在娄昭君身边说着在荆襄之地的见闻。 高澄对兄弟的猜忌早就不再加以掩饰,不止征淮南,攻伐江陵前是以巡视地方为借口,就这,也不忘把这两兄弟栓在身边。 娄昭君边听边抹泪,过去她因高洋其貌不扬而不加亲近,如今却觉得高洋貌丑,但也好过高澄外表光鲜,内里肮脏。 这世上哪有防备嫡亲兄弟,防到这个份上的,高洋如今都二十四了,却只收获一些虚职,就这还不够,但凡外出,都要把高洋与十四岁的高演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娄昭君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才生养出一个对母不孝,对弟不友的混账儿子。 眼见三个孙儿进门拜见,娄昭君赶忙擦干了泪: “老身还以为你们忙着迎接彼人,不会过来了。” 所谓彼人,即那个人,指向高澄。 由于高澄连日常请礼问安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娄昭君便以彼人相称。 她自然有恃无恐,母子之间关系再差,高澄也不可能苛待了她。 至于高澄之所以不愿见她,可不就是每次一见面,总要提及弟弟们的去处,要他给高洋、高演等人一州刺史,让他们为社稷出点力。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娄昭君不忍见儿子们身具才干,有报国之志,却难酬,碌碌终生。 而高澄也不放心自家兄弟,他认为凭自己的威信,足以慑服各路将领。 至于娄昭君所谓高澄百年之后,其子可得叔父们的扶持,高澄更是嗤之以鼻。 当然了,娄昭君敢称呼高澄为彼人,高孝章等人却不敢接,三人与娄昭君问候几句再向高洋、高演恭敬见礼。 在娄昭君面前一副叔侄亲近的模样,可出了寝宫,高孝章等人便立即离两位叔父远远地,如同躲瘟神一般。 高演也只比侄儿大了两岁,年轻气盛,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示意宫人们们后退些距离,对其二兄高洋不忿道: “这三人像极了其父,虚伪至极。” 高洋嘴角轻扬,轻声笑道: “且看吧,无论三人之中谁继承大统,另外两人的下场必定还不如你我。” 高演闻言会意,他们并未与高澄争夺过世子之位,当然,也没资格与嫡长子争夺,却还是被这般对待,更别提三人打小开始争夺,真到了好大哥过世的时候,只怕早已经仇深似海。 似乎预见了高澄诸子骨肉相残,高演脸上浮现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而高洋注视着三位侄儿的背影,目光幽深,心道: ‘我在高澄一朝不受用亦无甚关系,待侄儿上位,手足相残,他们没有其父的威信,恐惧不能压服外人,自然得倚重宗室,兄弟们肯定是信不过的,视线自然要落在叔父们身上。’ 高洋、高澄没有久留,快步出了宫城,唯恐被高澄栽上与宫妇私通的罪名,栽赃陷害这种事,自己大哥可没少干,梁人对此最有发言权。 与此同时,瑶光寺传出消息,元朗皇后于寺中病故,高澄命人为其草草安排了葬礼,而兰陵王高孝瓘的房中多了一位管事宫妇,那宫妇年过四旬,容颜已衰,兴许是高澄亲自调派过来的缘故,高孝瓘对其礼敬甚加,甚至许她同席进膳。 那宫妇便是假死的元朗皇后,自称姓崔,宫人多称其为崔宫娥。 高澄并不担心崔宫娥教人看破身份,元朗是高欢在信都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