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恶言,天理难容!国法难容!家规亦不能容!” 宋家主母懵了,自己作为嫡妻,教训连侧室都算不上的婢女,只是往她脸上刻字,又不是虐杀奴婢,关国法什么事,家规?宋家何时有过这种规矩,宋家家规不就是自己说了算么。 “宋钦道,今日有外人来访,我三番两次忍让于你,给了你脸,你还蒙了心不成,还敢拿国法家规来压我。” 到底是位悍妇,这气势就是比宋钦道足,若在往常,宋钦道也就软了,他惧内也不是没有原因,妻子是清河崔氏的嫡女,清河崔氏在北魏时是汉人四姓,在东魏、北齐便是四姓五族,这门第要比广平宋氏高了许多。 在家中时就是刁蛮小姐,过了门,因宋钦道父母早亡,更是嚣张跋扈。 宋钦道被气得浑身发抖,平日里你骂得再难听,看在你宗族的面上,我也就忍了,今时不同往日,天子当面,我若是被你唬住,只怕这仕途也走到头了。 “休妻!我今日便要休了你这毒妇!” “宋钦道!你敢如此待我!” 宋家主母闻言怒不可遏,叉着腰,便如泼妇骂街的模样,喝骂宋钦道之余,历数自己嫁入宋家以来所作贡献。 儿女们也跪在宋钦道面前苦苦哀求,其余侧室虽然有心看热闹,盼望着宋钦道真的支棱一回,休妻,再从她们之中寻人扶正,可也害怕正妻事后报复,人家敢把轻霄的脸给毁了,自然也能毁了她们的容貌,便也纷纷假惺惺的从中劝和。 高澄没想到自己还能看上这么一场大戏,与端来茶水的尧师耳语几句后,便招呼小黄花母女入座,与他一同瞧热闹。 小高王的幸灾乐祸压根不加以掩饰,正巧被痛骂宋钦道的宋家主母瞟见,她不敢再骂高澄,毕竟方才宋钦道的反应真的把她吓到了,转而拿轻霄母女撒气: “贱婢!家宴哪有你坐的位子,你个勾引家主的骚浪蹄子,还不带了贱种滚回柴房去,瞧你那丑模样,莫要污了大家的眼!” 女人最在意自己容颜,轻霄被如此辱骂,尤其是那句丑态污人眼,更是让她无地自容,便要牵着小黄花离席。 但是小黄花却不肯走,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兄长,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契机。 过去所谓父亲对待自己是个什么态度,瞧瞧她这身丫鬟的粗布衣服就知道,今日却有这般反差,甚至为了母亲被主母折磨而发难,可不就是因为这位兄长。 她本就聪慧,否则也不能从罪卷宫婢走上皇后的宝座。 自小受人白眼、欺凌,生活环境也让她少了这个年纪的懵懂无知。 “是父...父亲应兄长所请,让阿母来此,要走也该是由父亲或者兄长发话。” 忍着心里膈应,将父亲二字说出口,小黄花倔强道。 但轻霄自觉不能再待下去,先前众人望见她脸上伤势,那厌恶的表情都被她看在眼里,哪怕是小黄花所言的兄长,也是皱眉,内心的敏感与自卑让她只想尽快逃离。 “且坐无妨,我已经让人去请全翁为夫人诊治,或有复原的机会。” 高澄安慰道。 “妾身身份卑微,不敢当夫人之称,敢问公子所言全翁,可是全公全元起?” 轻霄满怀期盼道。 “正是!” 高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