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负责打探消息的陈群匆匆跑回别院,不顾仆役婢女诧异的眼神一路奔跑着冲进了陈纪的房间。
陈纪正拿着一卷竹简品读,见他如此顿时大怒,不悦的训斥道:“你也是饱读诗书的名士,一点规矩都不懂吗,如此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陈群连忙认错,然后不等老爹询问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大事不好了,“
曹昂将一半黑袍军转为文职,分赴各县上任。”
“不止如此,各乡乡老,各亭亭长,各里里魁全被换成了黑袍军将士,今早赶往各地上任的多达两千八百人,美其名曰,皇权下乡。”
陈纪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竹简更是自手中跌落,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陈群大惊,急忙跑上前将他抱住吼道:“父亲,父亲,快找大夫!”
陈纪抓住他的手摇头阻止,心情平复后问道:“怎么会这样,一群丘八大字不识的丘八怎么做得了地方官吏?”
陈群苦笑道:“读书识字也是黑袍军的训练科目之一,那群丘八虽然没有多大学问,基本的汉字却是认识的,读懂曹昂那种白话公文没有问题。”
陈纪:“……”
白话公文?
大汉的公文写的都很深奥,别说曹昂那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有时候自己都得琢磨半天。
都是读圣贤书的,轻易让人看懂怎么显示出自己的水平?
曹昂自己看不懂,没去好好学习提高学问,反而将公文的格式给改了?
流氓人还真是有流氓招啊。
陈纪又问道:“那六郡太守呢,总不能还让这群丘八担任吧?”
陈群苦笑道:“黄忠魏延庞统鲁肃祢衡,曹昂手下不缺人。”
陈纪思忖良久,眼中露出一丝狠戾说道:“黑袍军曹操带走了五千,调回许都医学院一千多,今天又抽调近三千,下邳城已经空了吧,你去联系几大世家,出动私军围攻刺史府,我们……逼宫!”
陈群说道:“曹昂已经躲到城外军营去了,那里有两万多人,虽然都是新兵,可也是兵啊,徐州所有世家的私兵加在一起也未必打的下来。”
陈纪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顿时蔫了,说道:“回颖川,徐州已经没有咱们父子立足之地了,再不走,那些丢了官职的官员非把咱们父子生撕了不可。”
两人走了,走的悄无声息,偷偷摸摸!
曹昂接到消息后嘴角泛起冷笑,连送都懒得送。
搞事的父子走了,搞出的事却没结束。
几天之后从黑袍军中抽调的将士纷纷到任。
他们到任后,那群尚未离任的官员不干了,与黑袍军将士你争我夺,大打出手,闹出了不少笑话。
消息传回曹昂耳中,与杨修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所有官员,想要辞职离开的补齐俸禄恭送出境,想要继续留任的官降一级。
毕竟是他们率先发难,承受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至于各地的乡老亭长,对付地痞流氓行,对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黑袍军还嫩了点。
再加上免税一事尽收民心,普通百姓几乎一边倒向了曹昂,那些乡老想要反抗都找不到支持者,要么乖乖服从调令,要么被官府翻旧账,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
那群人屁股下就没有干净的,只要官府和锦衣卫愿意,把柄是一抓一大把。
官员集体辞职事件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曹昂借此彻底掌控了徐州六郡,陈家父子却成了过街老鼠。
那些被降级的官员提起他们父子无不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二人跑得快,估计早就被徐州世家给生撕了。
还有就是,这群官员超过九成都是出自徐州各大世家,股票事件之后,众世家又挨了一记闷棍,心里那个气啊!
不过他们可没有陈登那种舍家抛业的勇气,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
为了挽回损失,不得不重新考虑户部送来的规划书,搞搞工程赚点钱。
与曹昂再顶下去,人家越活越滋润,自己那一大家子可要揭不开锅了。
之后几天,户部门庭若市,侍郎祢衡又去彭城任太守,留下司马懿一个光杆司令忙的那叫一个脚不沾地。
为了促成这次合作,也为了缓解与众世家的关系,所有外包工程先付七成定金。
资金实在紧张,官府还可以免息借贷。
连抵押都不用,你敢要我就敢借,大伙根在徐州,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
白纸黑字往面前一摆,大军往城中一站,谁敢欠钱不还?
在户部与工部的精诚协作下,在各大世家的完美配合下,这个冬天变得格外热闹。
无数工程同时开工,无数百姓走出家门去挣那两顿饭与一千多钱的工资。
冬季地面冻结没关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