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对单位来说你只是一颗螺丝,没了立马换新的,对家人来说你是顶梁柱,有个三长两短全家都得玩完。
人生短短不过百年,不要把自己活的太累,该享受时就得享受。
曹昂一直以此类毒鸡汤为自己找借口,事情能拖就拖,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了再说。
他有牛逼老爹怕什么!
可有些事情能躲,有些事情他没发躲。
就拿现在来说吧,第五军训练即将结束,军长曹性也马上到任,之后怎么安置,去哪驻守,总得有个章程吧。
环城路还没开始修,城内拥堵依旧,总得想辙吧。
夏粮即将收割,今年又免税,可数万大军,数十万城中百姓总得吃喝吧,粮食哪来?
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看似不大可老拖着也不行啊!
曹昂却不管,从新城回来后连续睡了三天大觉,任凭陈宫等人如何劝说,就两字……
不干。
陈宫被逼的没办法了,带着六部官员直接找上陆欣,苦口婆心好言相劝,沉痛厉害说明情况,唾沫星子喷半天,中心思想就一个,你得管管曹昂。
然后曹昂就被揪着耳朵扔出了房间,并被警告,亥时之前回来别想进门。
粗暴的动作看的陈宫等人大呼过瘾,天可怜见,终于有人能管住这位祖宗了。
随后,曹昂蓬乱着头发,挂着两行眼屎去了会议室,靠在自己专属的靠背大椅上继续打起了瞌睡。
等众人都落座后才揉了揉眼睛,说道:“事情一件一件的办,先说吏部……咦,曹性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东莞辅佐魏延吗?”
熟睡中被陆欣揪起,来会议室的路上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直到这时才发现会议室中多了一个许久不见的面孔。
曹性心中一凛,有些忐忑起来。
不是你调我回来任第五军军长的吗,不是要变卦吧,来之前我可请大伙把升职酒都喝了,再给我扔回去,怎么向诸位同僚解释?
他连忙起身,抱拳拜道:“属下曹性见过少主,特奉少主之命回下邳述职。”
陈宫没好气说道:“数天前您任命曹性为第五军军长,忘了?”
曹昂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说过这话,尴尬笑道:“不好意思睡迷糊了,都坐都坐,咱先说吏部,德祖,你这边最近怎么样,各郡县的属官都配齐了没有,考评制度制定的怎么样?”
年后他从许都回到下邳,待了没几天就去了琅琊,然后就去了瀛州,对徐州的公务还真不清楚。
杨修本来想说都送到您书房了,您没看吗?
话到嘴边又明智的咽了回去。
曹昂身边只有一个侍卫统领胡三,没有配置专门收发公文的秘书,六部有需要他批复的公文都是自行送去他的书房,可半年多了,他们送去什么样现在依然是什么样,曹昂别说批复,连翻都没翻过。
“少主稍等。”杨修告了声罪起身离开会议室,再次回来时身后多了二十几名杂役,每人手上抱着一沓两尺多厚的奏书,放下后立刻占满了整个会议桌。
杨修指着奏书说道:“少主,这些都是需要您亲自批复的公文。”
曹昂看着连他视线都挡住了的书山眼皮狂跳,哀嚎道:“怎么这么多?”
都积压半年了能不多吗?
杨修解释道:“幸好现在六部公文来往使用的都是宣纸,要都换成竹简,那才壮观呢。”
曹昂知道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就干吧。”
说完取过一本仔细看了起来。
其他人默契的陷入了老僧入定状态,不出声不说话,甚至若非必要,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终于把这位祖宗给抓了回来,今天说什么也要将积压的公务一次性处理完。
曹昂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将吏部的公文看完,然后说道:“不错,各部人手充足,机构运转良好,德祖你功不可没,不过,如今各地官员有黑袍军转业的,有徐州世家的,有各位从其他州郡推荐的,成分复杂人数又多,林子大了难免多出几只坏鸟,单靠吏部是监督不过来的。”
“所以我提议,每年年末组织一次考察,六部与锦衣卫各出一人组成考察团,对各地官员进行考核,能者上,庸者下,至于那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蛀虫,直接清除,并追究法律责任。”
大汉官场可没有只上不下的潜规则,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对于曹昂来说,徐州就是他的私产,陈宫等人就是领他工资替他干活的员工,员工能力品德到位,他不介意给优厚待遇,可哪个员工若敢拿着他的工资干着挖他墙脚的事,对不起,曹某人眼里不揉沙子。
很简单的考察制度落到陈宫等人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他们猛的抬头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