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确实是把水战好手,三个月前刚上任就让甘宁吃了个闷亏。
之后在昌阳港海域钉了许多铁桩,用铁链连接,绑上木头沉入海中,既能阻敌又能示警。
敌船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经过,铁定倒大霉。
甘宁原本想领海军找回上次的场子,结果辽东战事一起忙的脚不沾地,根本顾不上,只能将找场子的事无限期的往后延。
张允也识趣,守着自己家门口那一亩三分地从不主动挑衅。
大家相安无事了三个月,没想到会在今天撞见。
说实话,曹昂很想绕开假装没看见,对方八成是去打公孙瓒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没听过闲事少管,打捶趔远这句名言嘛。
他现在归心似箭,一心想见自己的妻子儿女,哪有心思替公孙瓒挡枪?
再说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打过了自己的船肯定也要受伤的,再加上投石机,床弩,箭矢的消耗,这笔损失谁来承担?
找公孙瓒索要他承认吗?
不打,太不划算了,赔本的买卖不能干。
“打,必须得打。”曹昂咬牙切齿的说道:“与袁绍打了几个月,公孙瓒本就处于下风,再被张允从背后捅一刀子,说不定连年都过不了了,公孙瓒凉了,咱们就得直面袁绍大军了,唇亡齿寒啊,所以说破天也不能让张允过去。”
对此,甘宁深表赞同,大声吼道:“所有船只降下一半帆,减速减速,投石机准备,烈酒火油准备,床弩准备,冲进射程后不用请示,直接开干。”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
甘宁纵横江河,打家劫舍多年,打起水战来经验丰富之极。
时间长了这种经验自然而然的传染给了其他将士。
命令刚一下达,船队便迅速行动,一分为三,直接向张允左右两翼包抄过去,留下中军由甘宁亲自镇守,停在原地以待时机。
看着船队冲向张允,甘宁兴奋了。
他出道多年,打家劫舍无数,虽然也有过失败,可像上次那样被人烧的只剩一条船,灰溜溜的逃跑还是第一次,这个场子不找回来,他睡觉都不踏实。
原本还想着等辽东的事忙完,向曹昂申请一下抽空报个仇,没想到对方先找上门了。
那还有什么可客气的,打了再说。
想到狂虐张允的场景,甘宁兴奋的咧嘴傻笑,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僵住,一缕口水从胃里泛出,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通过千里眼,他眼睁睁的看着张允的船队慢慢停住,然后极速调头,在他的船队赶到之前,跑了……
跑了……
船上的投石机床弩早已准备好,靠近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没想到张允反应太快,这边攻击刚一打出那边就跑了,石头弩矢全部掉进了海中,有那么几个零零散散打中对方船体,也已是强弩之末,没造成半点伤害。
“嘶……”甘宁气的三尸神暴跳,当场骂道:“张允,你个孬种,有本事像个男人一样,干啊。”
特么的,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你不玩了,要不要这么懦弱?
曹昂却兴奋的大叫,一手扶着了望塔上的栏杆,一手挥向半空,无耻的说道:“曹子脩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曹子脩二出手,强敌仓惶走,曹子脩三出手,江海水倒流,走,回家。”
甘宁:“……”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如果条件允许,他真想将曹昂的脸皮剥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跟正常人不一样。
“别啊少主。”甘宁连忙劝道:“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怎么能算,试想一下,一小偷来你家偷东西,见有人在回去了,你明知道他是小偷却因为没有损失而不追究,知道的说你宽宏大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怂了呢。”
“更重要的是,你放过他,他就不偷你了吗?未必,他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曹昂眨了眨眼,说道:“你的意思是……追?”
“必须追。”甘宁毫不犹豫的说道:“得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以后经过咱们家门口的时候都得打个突,否则人家三天两头跑到海岸线打个草谷,您怎么发展辽东经济?”
“那还说个锤子。”曹昂猛拍栏杆扶手,说道:“追啊。”
“喏。”甘宁大喜,鼓足中气大声吼道:“全力出击,给我追!”
所有船只大帆全部升起,卯足劲追了上去。
张允同样在卯足了劲的逃,当今天下最大的两支船队在渤海海域追逐起来。
虽然升了全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双方的船速依然不尽如人意。
究其原因,张允船上载满了登陆作战的士兵,甘宁船上却装满了运往徐州的货物,船身太重,吃水太深,根本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