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泽之情是最诚挚,最让人难忘的感情,在军营的时候对军中这不满那看不惯,军纪严明到苛刻,上司严厉到变态,饭菜难吃到想吐,总之那那都是毛病,每天不吐槽几句就浑身不得劲。
真到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军营早已成了第二个家,那些平日里说话冲的恨不得揍他一顿的上司也像严厉的长辈一样让人丝毫恨不起来,就连军营校场上的泥土看起来都格外亲切。
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话,舍不得啊。
看着这群在战场上跟人搏命从未眨过眼的猛士落泪,庞统心里也不得劲,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骂道:“该死,今天的风真特么大,沙子老往眼睛里吹,诸位兄弟,你们虽是第一次当兵,却也听家乡的老兵说过吧,从古至今,将士退役何曾有过补助,再说难听一点,像你们这些被敌人砍断胳膊和腿的,有几个能活下来的,少主心疼大伙,花大价钱建了医务营,将你们从阎王爷手里硬拉回来,又奋力争取,替大伙争取了这份保障,让你们离开军营还可以安心生活,可以了。”
“再说难听一点,少主完全可以不建医务营,让你们受伤后躺着等死,再随便挖个坑一埋完事,真这么干的话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因为那些青史留名的名将都是这么干的,再正常不过,可少主为什么没这么做呢,是因为他钱多吗?”
当然不是,钱这东西还没听过谁会嫌多的。
“为了给大伙争取保障,少主在主公面前差点跟荀太傅干起来,荀太傅虽是文官,可奶妈的战斗力你们也知道,真打起来的话未必干的过荀彧那家伙。”
“少主在文官心中的名声比过街老鼠还臭,是个人都不待见,他已经很难了,你们可不能再给他添乱,转业吧,到了家乡安心做个警察,拿着腰刀保护百姓维持治安,家里有什么困难就给我和黄老将军写信,我们办不了就找少主,总能解决掉。”
“但有一条你们给我记死喽,人可以离开军营,心中却永远别忘了你们是个军人,只要活着,黑袍军的纪律就永远又效,谁敢仗着黑袍军的身份为非作歹欺压良善,我庞统绝不会饶你,少主更不会饶你,懂吗?”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们自行领悟吧,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开始准备,我也去找二公子问问,看最近有没有去你们家乡的车队商队,把你们捎上,散了吧。”
说完起身,拍拍屁股往营外走去。
众将士扭动脖子,双目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直到庞统出了军营离开视线才回过头来,看向与他们一样,始终没有动过的黄忠。
黄忠叹息一声站起说道:“事已至此无可更改,都回去准备吧。”
在场都是明事理的大老爷们,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没什么意义,便相互搀扶着起身,走回大帐收拾去了。
路上全部沉默,每个人都独自走着,再没了往日的嘻笑打闹。
此次裁军,第二军中被裁的足有三千八百人,而且各地都有,不可能一次性全部离开,只能分批走。
庞统说话算话,第二天便联系到一支前往徐州的商队,让徐州籍伤兵可以跟着离去。
中午时分庞统带着商队来到军营,到了门前商队依然没有停下,直勾勾的往军营里冲,庞统脸色一寒,盯着商队的胖管事问道:“你干什么,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不知道吗,还不让你的商队停下。”
当官的向来看不起经商的,庞统又是黑袍军军师,位高权重,就算这个商队有公侯做背景他依然不放在眼里。
胖管事也知道眼前这位爷得罪不起,便讪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车里都是从草原进来的毛料,准备送去徐州服装厂给诸位军爷做军服的,万一丢了小的担待不起啊,在这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小的寻思着军营空地大,就开进去存放片刻。”
庞统冷哼道:“耽搁他个三五天又如何,本座还真没听说过哪支盗贼如此胆肥,敢在我第二军眼皮子底下撒野?”
胖管事一想也是,连忙弯腰赔笑道:“是是,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将军海涵。”
说完又转过身,朝手下吼道:“都听到了没有,将车队后退三里,等着。”
庞统这才满意,带着他进了军营,将徐州籍伤兵召到校场集合。
第二军中徐州籍的伤兵最多,足有一千二百人,都快赶上一个团的编制了,站在校场上黑压压一片。
庞统面对着他们说道:“兄弟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走吧,你们的名单已经送去徐州刺史府,回去后直接去刺史府报道,抚恤和工作当地刺史府都会安排的,放心,裁军一事是主公亲自下的命令,少主监督,夏侯大都督执行,没人敢克扣,真有那种不知死活的,直接上报都督府,你们都认识字,怎么告状不用我教吧。”
这年头可没有网上转账的说法,将士们的抚恤金是用银币直接支付的,那么多钱币从许都送到军营,再分发给士兵让他们带回家,想想都沉的慌,还不如让他们回家之后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