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一统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将六国彻底凝聚成了一个整体,但有一样没改过来,就是方言,中原还好,各地方言多少有些近似,过了长江那真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一般人去到外地,遇上不识字的压根没法交流,所以根据方言判断一个人的出身地无往而不利。
毛八年一行匆匆赶往锦衣卫诏狱,将那名提供线索的绣衣卫外围密探重新审了一遍,结果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严格来说此人压根算不上绣衣卫密探,顶多算绣衣卫雇佣的临时工,知道的极其有限,当然,他的身份跟此案也没什么关系,至于供出的孔三,估计也是个化名,找到的意义不大,可好歹是条线索,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就先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吧。
锦衣卫和警署全部出动,满城寻找这个叫孔三的人,可诺大的长安城,想找出一个没有真名,不知道相貌的人谈何容易。
这边忙着找人的时候,城中十几家投资公司悄然兴起,这些公司以投资返利为诱惑,不断的骗人储蓄,起初人们自然不会相信,但任何时候都不缺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有人储蓄很快获利,再向亲朋好友一宣传,入坑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
人最容易被利益蒙蔽双眼,眼睛一红智商就下降了,加上投资公司手续齐全,信誉良好,渐渐的越做越大。
更大的骗局已悄然浮出水面,警署和锦衣卫却没察觉,依然在执着的寻找孔三。
要不说锦衣卫和警署厉害呢,经过十几天的摸查,竟真的在洛阳抓到了孔三,审讯之后才知道,对方也只是诈骗集团的外围人员,只负责招募员工在厂房演戏,他的上家名叫赵良晨,同样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化名。
没办法,继续找吧。
辛苦多日终于查到,赵良晨早就坐车去了河西,至于是四郡中的哪个郡哪个县,无从得知,很明显,骗子在耍着警署和锦衣卫玩呢。
一群司法大佬气的跺脚,却毫无办法,鱼只有游起来的时候才可能上钩,躲在水底谁也没招,破案也是一样,人家不再犯案,你怎么破?
久久破不了案,曹操气的大发雷霆,将三法司众人和锦衣卫上下骂了个遍,银行行长更是因此直接撤职,连降三级去户部做了文吏。
但这一切跟曹昂好像没什么关系,太子殿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医院一住就是两月,同时期的病友全都出院上班,只有他还在医院耗着,曹操看不下去了,直接颁旨让他滚回东宫。
这天早晨,曹昂收拾停当跟着陆欣一起离开医院,走的时候院长陈政带着全院上下集体送行,将他送到楼下看着他上车离去,同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这个混蛋再住下去,全院医生都得进去跟他做病友。
出了医院回到东宫,曹昂扔下陆欣直奔御书房,推开门缝探进脑袋,见曹操在忙开口贱笑道:“爹,好久不见啊。”
曹操没好气的说道:“给我滚进来。”
曹昂进门,不等行礼曹操便操起桌上烟灰缸直接砸了过来,同时骂道:“你个逆子,我不下旨是不是打算在医院养老啊。”
曹昂脑袋一歪成功避开,烟灰缸砸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曹昂弯腰捡起,屁颠屁颠的放回原位,舔着脸笑道:“爹你有所不知,痔疮是个顽疾,不彻底养好随时都可能复发的,治病要治根,再说了,朝廷有您坐镇孩儿一万个放心。”
“但是对你我一万个不放心。”曹操没好气的说道:“诈骗案还没破,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捣鬼,而且最近大耳贼也不安分,伪汉兵力频繁朝襄阳调动,大战一触即发,锦衣卫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那边,根本顾不上诈骗案,现在只希望那个该死的骗子真的只是为钱。”
为维护稳定,被骗的客商朝廷全部买单,给客商全额赔款,再加上银行的钱,损失超过一千五百万。
这点损失朝廷还承受的起,就怕骗子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曹昂蹙眉道:“大耳贼这么急不可耐了吗?”
曹操苦笑道:“伪汉一统天下的心情跟咱们一样迫切,本来以大耳贼的尿性是不可能率先开战的,但诈骗案后,全城捉拿绣衣卫密探却给他落下了口实,那些密探到了大耳贼口中全成了伪汉前往长安经商的合法商人,你懂吧?”
怎会不懂,开战也需要理由啊,所谓师出有名,没正当理由无故攻打人家,未必能获得全国上下的统一支持。
曹昂咬牙说道:“既然如此,必须在开战前将这个该死的骗子找出来,否则咱们对付大耳贼的时候还得顾忌后方,太被动。”
曹操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你有办法?”
曹昂摇头道:“不敢保证,但可以一试,骗子骗这么多钱肯定是要花的,前段时间风声紧,对方肯定跟乌龟一样将脑袋缩回去不让人找到,现在过去两个多月,我就不信骗子还能忍得住,他若能忍住不花,要钱干嘛,查最近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再查交易双方的资金来源,应该会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