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半年前。 三月份司马孚令狐愚率领使团,跟着接替卢盛成为新任远洋舰队提督的郭柄出海赶往曹洲,第一站自然是瀛州。 为方便各地均衡发展,曹安民早在十年前便获得朝廷批准,将瀛州治所向东移了几百里,在邪马台国都附近选址建城,取名望海。 望海城大概在后世的东京附近,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规模,城中基础设施相当完善。 曹安民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瀛州又山高皇帝远不受朝廷管控,他就更放飞自我了,几年前被曹操从长安赶回来之后便大力发展娱乐业,望海城中到处都是青楼妓院,最大的一家自然是曹刺史本人开的。 使团访瀛,曹安民热情接待,直接将司马孚等人请进了自己的青楼之中,进去一看使者们集体傻眼。 这座六层高楼的青楼跟代郡平舒城中,胡聪在王屋山中建的地下青楼没什么两样,赌博美女样样不缺,而且规模更大,整整六层楼呢,就光明正大的矗在望海城最繁华的地方。 这天午饭过后,司马孚一行被请进楼中,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穿着性感的美女,西域的,安息的,贵霜的,罗马的,瀛州的以及沛州的黑妞应有尽有,除了美女还有很多赌桌,无数土豪在美女的撩拨下一掷千金。 司马孚长见识般的叹息道:“曹刺史真会玩啊,这要在中原,分分钟被锦衣卫剿喽。” 可不嘛,胡聪在王屋山偷摸开了一个便被代郡警察局盯上,最后崔琰的儿子被斩,涿郡卢氏家主卢毓丢官发配,曹安民堂而皇之的开了一个比王屋山大数倍的却屁事没有,想想都气人。 六层高楼矗在这,要说曹昂不知道打死在场众人都不相信,真当锦衣卫是吃闲饭的不成,知道却不理会,放任曹安民在此胡为,陛下的想法很耐人寻味啊。 走通关系改配曹洲的卢毓最为郁闷,早知道就来瀛州了跑什么王屋山啊。 曹安民却献宝似的向众人炫耀道:“我这醉春楼的东西绝对是瀛州最全最好的,楼上还有包间客房,诸位这几天随便玩,所有花费都算我的。” 曹刺史虽然纨绔却也不是没优点,最起码情商很高,深喑送礼之道,把这群人伺候好了将来回到长安,谁还会说自己坏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司马孚等人也不客气,拿着筹码开心玩耍,在醉春楼里待了整整三天才离开。 曹安民亲自将他们送去港口,等船驶离海岸线才转身返回。 旗舰之上,司马孚望着渐渐消失的海平面叹息道:“酒是穿肠毒色是刮骨刀,酒色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 旁边的卢毓附和道:“是啊,若非必须赶在冰冻期之前赶到曹洲,估计船上大半人都舍不得离去,禁止中原开设赌场却对瀛州赌场不闻不问,陛下到底怎么想的。” 他还因为逛妓院被发配之事耿耿于怀呢,而且现在即将赶往曹洲,山高皇帝远的什么话都敢说。 司马孚苦笑道:“人是有劣根性的,有些事堵不如疏,与其天天在中原跟赌徒捉迷藏,还不如留个可以宣泄的缝隙,瀛州就是那个缝隙,现在中原到瀛州的航路彻底打通,一来一回也不过几天时间。” 卢毓若有所思,苦笑道:“生错了时代啊,你说陛下在醉春楼有没有股份?” 他那点破事在男人眼里真不算事,只是倒霉撞枪口上了而已,在同僚面前光明正大的谈论也没什么。 司马孚哑然笑道:“陛下再缺钱也不至于发这种财,你就放心吧。” 卢毓吧唧着嘴,心里有点小小失落。 白令海峡这条航线同样被远洋舰队走了无数次,沿途障碍早已探清,舰队日夜航行,仅仅用了三个多月便赶到了曹洲颍国港口。 颍国是最早在北曹洲建国的,立国已有十几年了,建国以来仗着港口与中原互通的便利捞取了不少好处,如今港口已经发展到了相当大的规模。 港口关长是荀家的旁系子弟,深受荀彧信任,得知朝廷使团到来,热情招待的同时快速上报都城。 司马孚等人在港口待了四天,第五天早晨一队骑兵冲进港口,为首的正是颍国太子荀恽。 荀恽在港口关长的带领下赶往餐厅,来到正在吃早饭的司马孚等人面前拜道:“颍国荀恽见过司马特使,不知特使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司马孚伸手将他扶起,笑道:“我等来的仓促事先并未通知贵国,冒昧打扰该我等请罪才是。” 荀恽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上使驾临乃我颍国莫大的荣幸,颍国上下求之不得呢。”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五六分钟没营养的废话,这才坐定吃饭,饭后启程赶往颍国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