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白瑜的搀扶。 他的到来,使得朝臣震惊不已。 而一直盼着白惟墉死的秦丰业,从见到白惟墉那一刹那,双眼就缓缓泛红。 那是恨到极致,却又奈何不得的无能狂怒。 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落在白惟墉身上,带着各种情绪。 然而白惟墉恍若未觉,他身穿官袍,昂首阔步地走向文官行列最前端。 他姿态挺拔,步伐稳健,依旧是这数十年屹立不倒的白相。 他就那么站着,等待上朝的时辰到来。 五鼓登明,元贞帝按时入殿。 他一如既往目光扫向朝臣,却在看到白惟墉的瞬间,怔在当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惟墉当先开口,声如洪钟。 尽管他站着的脚都在抖,可他依旧如翠屏山的脊梁一样,万年不倒。 朝臣随即反应过来,跟着跪下,三呼万岁。 响彻云霄的叩拜声,把元贞帝唤回现实。 他缓缓走向御座,却因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摆,险些直接栽了个跟头。 幸好内侍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他整个人的力道都放在内侍身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背对着朝臣,他咬牙切齿,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而被他按着手臂的内侍,面色越来越红。 因为他的恨,都化作力道狠狠地攥住内侍的手臂。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内侍眼泪都出来了,但却不敢作声。 直到元贞帝缓缓迈向龙椅,一撩衣摆坐下,他才敢忍着骨头碎裂的疼痛,默默退下。 “白爱卿。” 元贞帝开口唤了一声,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一般。 他多希望一眨眼,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货就能消失。 可他眨了好几次,看到那老货就像以往那样跪在自己面前,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身子好些了?今日怎么来上朝?” 白惟墉越众而出,随即又跪下。 太和殿里的人来来去去,屋内摆设换了又换。 但这个位置,他站了数十年,也跪了数十年。 如今再回来,他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短暂地停留半响,他捧着一本小折子,朗声开口:“臣教孙无方,无颜再担这宰执天下之大任,恳请陛下准允老臣引咎辞官。”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如同冷水倒进油锅,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虽然这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大家已习惯了没有老丞相在的朝野。 可当这位撑起东陵数十年的老丞相亲口说要离开朝堂时,朝中列公,无不有些唏嘘。 便是秦丰业,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而元贞帝的唇角,却不可抑制地挑起。 他强按下激动,强装镇定地问:“哦?这教孙无方是个什么意思?是白明微犯了错,还是白瑜犯了错?叫老迈的白爱卿不惜引咎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