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过来。你把地址也发我一个。”孟天故作随意地说道。
“行。我把钱转你。”阿正一咬牙,说道,“地址发给你。你带你儿子马上过来。”
很快,孟天就收到了转账信息,还有一条地址。
他点了收款,没去看那地址,又收到了阿正的催促,他同样没理。
他进了屋,有些嫌弃屋里面的灰尘,捏着鼻子翻箱倒柜。
屋子里有不少旧物。
孟思南搬走的时候只是打包走了自己的东西。
孟天对这个家却是不够熟悉。他几乎是翻箱倒柜,将那些杂物扔了满地,才总算找到了房产证。
实际上,房产证就在卧室五斗柜最上层的抽屉里,一点儿都没藏。
死亡证明就压在产证下面,还有火化、落葬的一些文件。
孟天不禁回头,又看了眼客厅。
他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那血红的蚕茧有了更多的裂缝。
嘎吱嘎吱……
蚕茧里的女人用指甲挠着那些红色的符箓。有鲜血落在地上,不知道是女人的血,还是被女人撕碎的符箓残片。
孟天收回视线,将这些文件一股脑塞进衣服口袋。
他又翻了其他抽屉,希望能找到点值钱的东西。
“妈的!以前好些戒指呢?还有个手镯……”孟天没好气地将抽屉拉出来,又泄愤一般地将抽屉扔在地上,“那小子……东西都拿走了!他妈的!”
他将所有的橱柜、抽屉都翻了个底掉。
衣服裤子堆了一地。
总算,他从衣柜深处的衣服堆里摸出了一个带锁的妆奁。
妆奁是木头雕的,花纹简单,但很古朴,只是现在那些雕花纹饰都被灰尘填满。一把普通的扣锁挂在妆奁上。钥匙不见踪影。
孟天看着这东西,总算是记起来了一些事。
这好像是那老太婆给那个女人的……
他结婚那会儿讲究三大件,他家还多准备了一套房子,就是现在的这一套,还是当初他老子搞关系、走后门弄来的商品房。
那女人陪嫁就一点衣服、被子,还有她那个肚子。唯一看得过去的就是首饰。老太婆也不知道是怎么藏钱的,老首饰不少,他妈看见了都夸老师傅的手艺好,老太婆以前肯定富过。
当时那些首饰,就塞在这妆奁里,摆在新房。那女人的兄弟还一直守在旁边,就怕客人手脚不干净。又想摆阔,又打肿脸充胖子。最后还吵了一架,妆奁里的首饰被拿回去了一半。
孟天抱着妆奁,看看卧室里被他翻得一塌糊涂,只能去了客厅,将妆奁放在餐桌上。
他鼓捣了半天,没能掰开那个早就生锈了的小锁。
孟天转头四顾,去了厨房。
菜刀和锁一样早就生了锈,但还能当个钝器。
孟天一刀劈在那小锁上,劈歪了,在妆奁上磕出一个小坑。
他毫不在意,继续挥砍。
嘭……嘭!嘭!
伴随着这声响,那红色的茧颤动起来。
茧上突出一只手掌。
手指蜷曲,在符箓上留下五道爪印。
那符箓碎裂开,将女人的脸彻底露了出来。
她已不再是满脸鲜血,眼睛也从赤红变成了暗沉的黑,不见眼白。
那黑色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些什么,像是孟思南外婆的身影,又有他的母亲,紧接着出现,又消失。如一幕光怪陆离的戏剧片段。
有奇怪的黑气从她身上冒出来,扭曲着,如同一只怪物,操控着女人。
女人一点点从那破开的小孔钻出来,好似没有骨头,浑身都只是一摊烂肉。
孟天依旧一无所知。
他砍了好长时间,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总算听到了一声脆响。
孟天眼睛一亮。
女人已经爬出了蚕茧,却仿佛是刚出生的羊羔,还站立不稳。
那些残存的符箓化作一滩血水,逐渐融入女人的身体。
女人黑色的眼睛又一点点透出了血红。
笼罩她的黑影也裂开一道弧形的缺口,如怪物张开了嘴巴。
血色侵染那黑影,又再次融入女人的身体。
孟天满心期待地打开妆奁,发亮的眼睛很快黯淡下来,又变得浑浊。
他皱着眉,拿起妆奁里的戒指。
那戒指就和他的眼睛一样浑浊无光,像是生锈的铁环。
孟天又一次骂了脏话,不死心地在妆奁里翻找。
哐啷——哗啦——
妆奁里着实有不少首饰,都被凌乱地堆在一起,缺少保养,失了黄金原本的光彩。
有戒指从妆奁里落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
戒指一路顺着桌面,滚到了地上,翻了几个圈,在女人面前停了下来。
戒指正面成方形,但已经看不出那里原本雕了什么。
女人黑红色的瞳孔中却是映出了一抹金色。
那老旧的方形戒指刻了个福字,箍在手指上。
那根手指,从青葱玉指长出皱纹,变得蜷曲,忽然又变成了另一根年轻一些的手指。
戒指被摘了下来,随意扔进妆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