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在乎?以胡某人看来,屠休宝藏真假未知,不确定性太大。
而我能提供给孟公子的,却绝对是你需要的。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孟公子难道要拒绝?”
见孟昭不置可否的样子,胡百万脸色一沉,并没有被牵着鼻子走,道,
“孟公子,屠休宝藏在冀州地界流传多年,也不知多少人寻过,却始终没有发现。
你就算得到那枚钥匙,也不代表一定能拿到宝藏。
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下,不要为了虚幻不切实际之物,而拒绝了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孟昭笑笑,胡百万这是纯粹的商人思维,商人好利,以己度人。
难怪他会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会答应这件事,可惜,他错了。
孟昭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将挂在胸前的金刚菩提子取出,亮给胡百万看了看,道,
“这是从胡公子手里得来的金刚菩提子,不知胡先生能否认出此物?”
胡百万看了看,略显疑惑的点点头,
“不错,此物乃是六年前我从一个西域番僧手里收下的宝物,十分珍贵,孟公子亮出此物是何意?”
“我是想告诉胡先生一件事,贵公子的的确确是落在我的手上,而且我没有杀他,更没有虐待他,反而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这一点,胡百万大概也猜得出,因为城中有几处他留给胡应明的产业,近来换了主人,应该就是孟昭逼迫胡应明转给他的。
“好,既然胡先生认可这个事实,那么,你就要知道,现在人在我手中,主动权也在我手上。
胡先生,放不放贵公子,不是看你自己准备付出多少,而是看我跟你要多少。
这个关系,你又认不认同?”
此言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之意,孟昭先前谦逊有礼的面具似乎也被撕开。
虽然还是面带浅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和强硬感。
胡百万脸色一僵,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倒在自己手里的商人富户也不知道有多少,破家亡户的也不在少数,还从来没人敢如此直白且强硬的和他这么说话,简直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更不要说,孟昭只是区区一个小辈,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怒极反笑,倒要看看孟昭卖的什么关子,冷冷道,
“好,就如孟公子所言,那么,如果我想赎出我儿,你想要什么?”
孟昭这才缓和表情,收回金刚菩提子,笑道,
“这就对了,胡先生也不必为难,我要得是比较虚的东西,
这些年,胡先生在冀州经营出好大一番声势,官面上,军政双方都有您交好的人物,江湖武林,也有不少草莽高手与您关系密切。
我要得,仅仅就是这份名单,而不要您一两白银,如何,够有诚意了吧?”
胡百万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一番狂笑,笑声传出很远。
连一楼大台上的唱戏之人都能听到,心里有些发虚。
一些人暗忖,莫非自己唱错词了,不然怎么金主客人笑的这么大声?
远处看台上,四大先天也注意到这一幕,杨九和吕忠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然而耿宗方和康亮面色却是一沉,不着痕迹的朝着胡百万所在之处靠近,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没办法,他们和胡百万相交多年,对这个老朋友太了解了,每当有这种大笑之声,就代表胡百万已经愤怒到极点,理智近乎被淹没,随时会爆发的状态。
而一旦胡百万真有异动,耿宗方和康亮两个人就得立马护着他离开。
倒不是他们怕了杨九和吕忠,而是真要是打起来,短时间他们顾及不到胡百万,很可能让孟昭得手。
毕竟孟昭今非昔比,自从设计打败火龙洞弟子史思明之后,他便成了南安人口口相传的武道天才,论杀伐战斗,肯定不是胡百万这个养尊处优,纯靠资源堆砌修行之人能比。
就当两人准备着将胡百万架走时,却见到本应失控的胡百万重新恢复平静,不由得面面相觑,今个可太奇怪了,换了以往,财神爷百分之一百会发飙,怎么会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两个先天心里所想,孟昭丝毫不知,但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到,胡百万胸中所积聚的愤怒。
是一种辛辛苦苦耕种,然后长出果实,却被别人摘了的憋愤。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小觑了孟公子啊,你不是要割我胡家的肉,而是直接要我胡家的命根子,真是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吃撑了!”
胡百万真正的实力,在刨除靠山的因素下,其实就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财力,一个是人际资源。
财力方面自不必多说,就是各个产业,钱财的实物,而人际资源,则是一种软性的,无形的实力,更浅白点说,就是你的朋友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