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古有吹箭,便是以口发出的暗器之一。
只是对比吹箭那般醒目,此人的暗器,藏于口内,让人根本想不到。
当然,刨除暗器,此人的胆魄也是超乎常人的强横,在如此多家族子弟,勋贵之后的眼皮子底下,将办席的主人家直接给弄死,说一句无法无天一点也不为过。
“大概,这就是真正的江湖草莽吧。”
孟昭时至今日,其实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江湖,武林,韩普勉强算是半个江湖人,但如今也已经成为孟府手下人,江湖习气渐去。
所谓侠以武犯禁,超乎常人的力量,必然会带来俯视常人的心性。
用之为正,可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哪怕王侯公卿,留下一封书信,也可以手中利刃斩下对方的头颅,以警世人.
用之位邪,则是凶残霸道,动辄杀人,将寻常百姓视为猪狗,予取予求,邪魔道中人,普遍便是这种思想。
眼下这人,孟昭却看不出他的心思。
从其言行可知,对方出身应该不高,对于贵族,豪门,颇多怨言不满,而话里话外,对于斩杀王家公子之事,也多是替天行道的正义感作祟,并无个人恩怨。
表面看来,似乎这就是一个漂泊江湖,以自身武功为世间弱小之人鸣不平的侠士,哪怕这种“侠士”并不为朝堂正统所承认,依然让人敬佩。
但,从他单凭只言片语,便草率,甚至野蛮的取徐铎性命这一行为可以看出,对方并非真的身怀侠义之心,反而有着一种肆意妄为的邪性。
当然,孟昭探究此人性格,来历,也并不重要。
敢杀徐铎,还真的杀了,这才是关键。
他现在担心的是,这里究竟还是否安全。
场上的血腥,刺激到了承平日久,一群整日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们。
一些本来还抱着看热闹心思的青年脸色煞白,手脚发颤,另有几个女子更是花容失色,要不是尚有理智,自己将嘴捂住,怕是已经尖叫出声。
方小侯爷眼神幽寒,两缕浓郁的杀机自目中迸射,一字一句道,
“你可知道,在我面前杀人,杀的还是请我赴宴的主人,意味着什么?”
死,其实不是一种折磨,而是解脱。
只有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最大的惩罚,而他,必不会轻易让眼前之人送命。
那青年对于众人的惊慌,方小侯爷的杀意,浑然不觉,反而哈哈大笑着从自己身前的桌上抱起一坛还没开封的酒坛,单掌一削,凌厉掌风刮过,便将红色酒封直接拍掉,一股浓郁的酒香夹杂着独特的鲜花幽香弥散,勾人馋虫。
而后不顾场合,不顾旁人目光,仰头狠狠灌了一口,咕噜噜咽下,两条透明的酒线沿着颌下流淌,哈气道,
“好酒,爽快。
杀人当喝酒,喝酒当杀人,哈哈,杀人便杀人,你待怎么的?
今日我非但要杀人,还要杀你。”
话音刚落,此人便一把将酒坛子以独特手法运劲朝着方小侯爷抛掷而去,呼的一声赫赫风响,霸烈非常。
方小侯爷还没出手,同桌的郑克邪已经隔空发出剑指,一道犀利的柔云剑气射出,于半空当中,将抛掷而来的酒坛击碎,啪的一声清响过后,大片的酒水抛洒而下,宛如瓢泼一般。
然而,动手的尚不止一人,也不止一方。
就在酒坛被击碎的刹那,从顶层通道楼梯拐角处,竟然翻飞上来数人,身手干脆利落,施展霹雳手段,朝着场上众人杀去。
这些人都不曾蒙面,也没有隐藏身份,大概率并非本来面貌,也无什么明显特征,窜入鸣花楼顶层之后,更是不发一言,痛下狠手。
有持刀的,有空手的,还有使鞭的,看起来像是乌合之众,然而武功都非常厉害,凌厉骇人,自有一股惨烈气势,叫人难以匹敌。
顷刻间,又有两个家族公子哥手软脚软,直接被砍得血肉模糊,没了生命迹象。
一时间,鸣花楼顶层陷入一片混乱当中,有厮杀声,有求饶声,更多的还是仓皇恐惧而大喊大叫,几近崩溃。
场上好手有,如孟昭之前结交的玉天野,黄宝英,郑克邪等人,面对突然袭来的杀手,并不发怵,反而进退有据,更能反击对手,不多时,已经有两个杀手倒地。
更多的,则是温室的花朵,常年被酒色所掏空身体,且毫无胆魄血气,纵然手上武功不俗,也难以还击,一身实力发挥不到一成,只能东躲西蹿,反而拖累了玉田野等人,让他们束手束脚,难以施展。
孟昭自始至终表现的很平庸,寻常,隐藏在众人当中不再那么显眼,甚至都没有杀手来对付他。
见状,终于确认,这伙人肯定不是什么江湖大侠,反而是有组织,有目的过来杀人。
不是寻仇,就是被人雇佣过来行凶。
至于目标是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