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仓码头,内岸一片空地。
水泥浇筑而成的光滑地面上,此时有两方人马正极为紧张的对峙。
位于南侧的一方,是人数众多,足足上千人的铁手会帮众,略显凌乱的围堵在平地上,声音嘈杂,形色各异,只能在有限几个管事之人的压制下,维持秩序。
近几天,孟家对铁手会进行的一系列打击活动,虽然没有直接造成什么实质损失,但的确让铁手会上下人心动荡,如今孟家打上门来,这种震荡,自然也继续扩大,人心浮躁,纵然开打,士气,战力,也要大打折扣。
这就是师出有名,因为你铁手会帮主做了见不得人的阴损勾当,连防守反击都会变得苍白无力,帮众都觉的帮主所作所为有失身份和体统,战意自然不强。
对面的一方,正是韩普,曹湛,薛怀勇,贾羌带领的三百精锐武士,以及宛如正规军的五十铁骑,人马如龙,刀枪如林,森然有序,队列整齐。
非但秩序有加,且气势汹汹,面对倍于己方的人,却丝毫没有动摇或是害怕,反而满面肃杀之气,犹如出笼的猛兽。
其实此时若是韩普一声令下,以铁骑冲锋,他们几个先天在侧绞杀,配合数百武士结朱雀大阵攻坚,足以将这上千铁手会帮众,撕得粉碎,彻底击溃。
等楼观澜前来时,面对的只会是溃不成军的帮众,以及满地狼藉。
但,韩普深知,孟昭此次对铁手会下手,乃是为了合理吞并这个大帮会,其占据的地盘,经营的产业,深知众多的帮众,都是无比巨大的财富,能保留,则保留。
而且,这次几路人马出动,韩普也想表现的一枝独秀,自然要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成果,如此,才会让那些说他借助裙带关系坐上大旗帮帮主之位的人闭嘴。
故而,才选择就此停驻不前,等着楼观澜前来。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一个壮汉带着数十武人匆匆赶来。
此人刚刚到达场上,原本嘈杂,慌乱,无序的上千铁手会帮众,瞬间变得平稳,沉静起来,几乎没有吵闹的声音传出,上千双眼睛,齐齐盯着位于最前方的楼观澜,等着他下达指令。
薛怀勇见状,微微有些感叹,道,
“我虽来灵武城不久,但早已经听闻,铁手会副帮主楼观澜为人豪爽,仗义,赏罚分明,颇得人心,乃是一等一的豪杰,今日所见,的确不假。
韩帮主,若先前这一千人只是一群随手可破的乌合之众,而今在此人的凝聚下,已经堪为可战的武士了,咱们是否延误了战机?”
旁边贾羌附和道,
“不错,听闻此人乃是先天九窍修为,虽出手不多,但大多战胜对手,实力很是强劲,咱们不可小视对方,若实在不行,就并肩子上,就不信赢不了他一个。”
韩普则是微微点头,却没有回话。
心中也有了心思。
原本,他是打算直击斩杀此人,以副帮主人头立威,控制这千余人应该不难。
如今看来,他想法有误,此人威望甚高,若是将他斩杀,或许反而会激发这些帮众的逆反之心,哀兵求死,给他造成大麻烦。
或许,可以尝试说服他,加入孟家,且看此人也是颇有英气,自家公子应该会很欢喜。
韩普从没有忘记,自己有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来源于孟昭,自然也希望孟昭做大做强,任何有利于孟昭的,他都愿意尝试。
故而,在楼观澜来到场上,安抚帮众后,便主动上前一步,道,
“可是铁手会副帮主,楼观澜当面?”
楼观澜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铁塔般的身躯昂然跃出众人之前,挺立如松柏,抱拳道,
“正是楼观澜,不知阁下是?”
“在下韩普,为孟家下属大旗帮帮主,今日特为你铁手会阴谋下毒,暗害我家公子一事而来。”
楼观澜叹息一声,目光不着痕迹的瞥过薛怀勇,贾羌两人,还有那明晃晃的身着铁甲,手持劲弩长枪的战骑,对于孟家的底蕴,实力,认知又加深一层。
至于韩普之名,他并不知晓,不过既然是大旗帮帮主,想来也是孟昭麾下屈指可数的权势人物,看他如此年轻,便有如此精深强悍的修为,必是天才无疑,抱拳道,
“见过韩帮主,近几日,你我两家之事,的确已经是街头巷尾,无所不知。
只是,我有一个疑惑,孟公子中毒一事,当真确定是我家帮主幕后指使所为?
难道没有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栽赃陷害,以挑拨我两家关系?”
楼观澜自和池念文交谈过后,已经深知,想要和孟家硬刚,铁手会不会有赢的可能,所以,便想着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两家的矛盾。
能不打架,就不打架,毕竟打也打不赢。
韩普虽看似礼貌,但面对这等问题,毫不客气的回道,
“自然可以肯定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