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内城,声色犬马的百芳园。
酣纯的酒香,飘散十里,醉人的女儿香,溢满城头,酒不醉人人自醉。
有人说,百芳园,就是内城最大的销金窟。
这里有最好的美酒,最靓的美人,是男人的天堂,也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宝地。
然而事实上,再多的溢美之词,也无法掩盖内里的肮脏不堪。
不过是寻欢作乐,出卖皮肉之所,何必说的那般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甲字园内,红牌美人绾娘的房间中。
小儿手臂粗的红烛将房间照的通明,棕褐色片状木板上,铺陈着两道案桌。
一张桌前,是年约十八九岁,相貌极为俊朗的青年,头戴翠玉抹额,雪白衣衫,绣着淡金色纹理,显得高贵而典雅。
旁边一美艳女子在旁服侍斟酒,轻纱遮体,看起来妖冶而放荡。
偏偏面上一派清纯之风,大眼睛清亮无尘垢,让人不敢生出亵渎。
两人同列的案桌上,摆满珍馐美食,另一张案桌,虽然也摆满食物,却空无一人。
偌大的房间,静悄悄无声,俊朗公子,和美丽女人,一人斟酒,一人海饮,却都不发一言,显得很是凝重。
不多时,房门被人敲响,大眼美女起身开门,将一个员外打扮的人迎了进来。
只见这人三十五六年纪,面色木讷,瞳孔布满血丝,眼神凶横,与衣着气质不太相符,似杀手,打手,多过富庶安乐的员外爷。
这人进到屋内,看见年轻公子一双眸子如利剑般刺来冰寒的目光,当即就收敛眼中的凶悍,从一头猛虎,变成一只柔顺的猫咪,直接跪地拜伏道,
“雄飞见过公子。”
这人正是当日铁手会覆灭一战,消失无踪的帮主铁雄飞,多日来的东躲XZ,看起来反倒让他养的壮实许多,精神也不错。
年轻公子哼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杯,过了片刻后,才冷声道,
“免礼,先坐吧。”
铁雄飞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来到空着的案桌后跪坐,双手按在光滑安静的桌面上,嘴唇抿着,目光凝视,不敢东张西望。
那大眼美女见状,捂嘴笑了笑,妩媚风流,随即款款回到年轻公子身旁,继续扮演一个侍女的角色。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将你叫回来?”
铁雄飞心中就是一咯噔,本来已经说好,再过两日,便有船送他走,离了灵武城,去冀州也好,去梁州也罢,还是兖州,以他武功,都是天高任鸟飞。
没想到临时接到召见,正满腹疑惑,等着主子解答,怎么还让他来猜测?
不过,给人当小弟,就得有当小弟的觉悟。
不管上面的人多不合情理,人家问出话来,就得给个让人满意的解释来。
铁雄飞既能做到一帮之主,不管是否有人暗中扶持,能力自是差不道哪里去,心思也算灵巧。
眼下铁手会已经完了,他留在城中,只会成为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曝雷。
这种情况下,公子只会让他跑的越远越好,岂会逆反常理,将他召回?
除非,是事情有变故,而且是至关重要的变故。
想到这里,铁雄飞心里就是一咯噔,有些吃惊和懊恼道,
“莫非,是永陵之事,被人发现了?”
年轻公子脸色总算缓和几分,眼皮耷拉着,有些没精打采,淡淡道,
“说对了,而且这个发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孟昭。”
孟昭两个字一说出口,铁雄飞脑袋就是一低,手心脚心都是汗。
明明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却偏偏能感受到,两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铁雄飞语气干涩,失落道,
“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让孟昭活下来,还坏了公子的大事,请公子责罚!”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委屈。
说好的,你这药没问题,我的人也没问题,怎么偏偏就出了岔子?
现在人没死,反而借机把他的铁手会给吞了,简直亏到裤衩都输光了。
这个疑惑,不单是铁雄飞有,就是这年轻公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理来说,一切都很顺利,一切也都很圆满,没有漏洞,破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让孟昭活下来?
也许,只能归咎于对方运气好,比如某个倒霉的下人偷吃,成了替死鬼,继而引发孟昭的强烈反击。
当然,如今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也没有任何用处。
故而年轻公子显得十分不耐烦,放下杯子,摆手道,
“好了,这件事你我不要再提,谁是谁非都不重要,我也无意追究。
关键是孟昭已经发现了永陵的异常,而今已经派人将那里团团把守,飞鸟难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