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轻声道：“一个很糟糕的契机！”
牧北道：“糟糕的契机？”
苏舒点了点头，下一刻，牧北感觉周围的环境一变，他和苏舒来到一座陌生的大山。
大山占地范围很大，入目是一座又一座的墓，无名墓。
这些墓很多，牧北粗略一算，大概有十几万座。
他好奇道：“这些是？”
苏舒轻声道：“当年，你父亲与敌一战，对方不是对手，中途祭出一法宝，你父亲没有多想，直接一拳轰碎。”
“然而，那宗法宝却是内蕴空间，其中有着十八万的无辜生灵，老弱妇孺皆有，甚至有身怀六甲的准母亲和处在襁褓中的婴儿，那些生灵，在你父亲的那一拳下……刹那间全死。”
牧北瞳孔微张。
十八万无辜生灵，甚至，有孕妇和婴儿……
他沉声道：“这是阴谋！”
苏舒道：“对，阴谋！歹毒到极点的阴谋，为了破你父亲的心境！”
“十八万生灵惨死自己手中，那一幕令你父亲瞬间心境遭受大创，在愤怒中突破境界引来天劫，而后又因心境遭受大创而渡劫失败。”
“渡劫失败后，你父亲被次元漩涡卷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世界，修为尽失，而最重要的是，他的记忆在缓缓流逝，忘记一个个重要的人，连最尊敬的恩师人王都忘了。”
她轻声道：“你能想象到，他当时有多痛苦吗？”
牧北轻轻点头。
包含孕妇和婴儿的十八万无辜生灵，若是他错手杀死这样的一群生灵，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境会不会崩。
这并非他觉得自己善良，并不，他一直不认为自己善良，他杀过很多人，可以说，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
但，他也不认为自己是恶人，他所杀的每一个人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杀的每一个人，他都问心无愧。
可十八万的一群无辜生灵，甚至还有准母亲和躺在襁褓中的婴儿，杀死这样一群人，绝对会让他无比难受。
而忘记一个个对自己重要的人，这更是无比痛苦，他难以想象自己有一天若是将养父养母忘记了，那将该是何等的痛苦。
比死还痛苦！
而人王于那人心中的地位，毫无疑问就是养父养母于他心中的地位。
将人王都被动的忘记，那人当时或许哭了吧。
苏舒接着道：“最后，他只记得你娘，因为，你娘体内有他的一部分轮回本源，本源相连，再重的伤也无法抹掉记忆中的你娘。”
“在那时，所有人都在寻找他，但，只有你娘亲找到了他，因为，你娘亲体内有他的轮回本源，是唯一能感应到他的人。”
“当初这片世界是一片蛮荒世界，你父亲修为全失后落入了一个普通村落，村落里多是老弱妇孺，经常遭凶兽攻击，你父亲虽然修为全失，但至少也是比普通武夫强的，他在这里守着这个村子与凶兽搏斗，保护村子里的人。”
“而你娘，一直在村外默默守着你父亲，寸步不离，而这一守，便是四年。四年时间里，看着你父亲不断受伤流血，她没有现身打扰，只是在暗中默默的守着。”
“她知道，你父亲是将这个村子的人，当作被他误杀那十八万生灵的相似人群，他浴血守护这个村子，是将之当作一种赎罪，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
“直到有一天，当你父亲真正临危，她方才现身，而后陪着你父亲继续留在这个村子里。”
“这般陪伴，转眼又是数栽，这数栽时间里，她没有出手对付那些凶兽，不去干涉你父亲，只是为你父亲洗衣做饭。在当初你父亲照顾她的那数百年时间里，她学会了这些。”
“数栽之后，当一头成精恶兽羞辱你父亲时，你娘终于还是出手了。那一天，她无声的怒火引动天劫，让那古老的虚无天界都为之动荡，无数沉睡中的远古存在被惊醒。”
“也是那天，你娘亲主动开口告白，而后与你父亲在小村里成亲。”
“是的，是你娘亲主动。”
“也是那天，两人成亲洞房，你娘体内的轮回本源气息流入你父亲体内，点燃你父亲暗淡的轮回本源，让你父亲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起来，道：“你知道吗，你父亲那个臭直男，在一开始居然觉得你娘亲是为了帮他恢复，才与他成亲洞房！”
牧北：“额……”
下一刻，他说道：“她没有揍他一顿吗？”
苏舒听着这话，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而后道：“你娘虽然超级厉害，但性子却是很温柔，只是说了一句让你父亲不要惹她生气。”
牧北道：“应该揍他一顿的！她是什么人，怎可能因帮他恢复与他成亲，肯定是因为她心中有他，而他心中也有她，方才与他成亲啊！曾以轮回本源拼死救她，在那特殊空间内照顾修为被压制的她几百年，朝夕相处相互陪伴，彼此心中早已有彼此！”
苏舒点头，看着牧北道：“心思很细腻，这一点，你比你父亲强很多！”
牧北微笑，看向眼前的十几万无名墓。
苏舒道：“这些墓，是你父亲在这片世界时，一座座徒手堆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