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管乐,总得牺牲点什么。
像她,牺牲的就是一点人身自由,给管乐当朋友。
那么梁京白呢?管乐看上的不就是梁京白这个人?从之前梁京白对管乐的态度,可窥见一二,梁京白并未毫无余地地拒绝管乐。
今晚的事情发生之后,再回望之前,黄清若几乎能断定,梁京白其实一直在吊着管乐。
她的话落在梁京白耳中,无疑是羞辱梁京白,毕竟梁京白也曾用“出卖色相”来羞辱她。
梁京白冷笑一声,揪住她的脑袋往下压。
后果就是时间又比先前久。
睡觉前,黄清若刷牙洗漱,有种怎么都没法洗干净的感觉。
她翻出之前剩下的一点口香糖,一颗一颗地慢慢地咀嚼。
最后一颗吐进垃圾桶之后,黄清若再去漱了口,脑海中浮现她方才上网查的一点东西。
网络告诉她,针灸越扎越疼,有几种原因:一个与针灸部位有关系;一个是医生操作手法错误或者患者自身过于紧张;还有一个,是患者好转的表现,不用过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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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元旦假期,管乐见黄清若的身体好像彻底恢复了,约黄清若再进山。
不过这回管乐进山要去的不是度假村,而是霖梵寺。她想到霖梵寺烧烧香拜拜佛,看看梁京白清修的地方。当然,能见到梁京白本人最好。
黄清若拒绝了,表示自己有事要忙。
管乐撇嘴:“又是要忙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的事情?”
黄清若点头。嗯,她得修瓷器。假期的时间是成片的,不似工作日碎片化,她能更专注,必须利用起来。尽快修完,钱也能尽快到账。
在工作室里太容易一坐就是一天了,时间流逝得不知不觉。
如果不是丁渭进来喊她,黄清若没发现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丁渭就是梁澍的那个开修复公司的老板。
黄清若也没想到他年纪轻轻。
而且丁渭家里和这一行完全不沾边,他混古玩古董市场,全凭他个人兴趣,短短几日的接触,黄清若在他身上感受最深的是一股莽劲儿。
照梁澍的话,就是江湖气。
“你不会晚饭都还没吃吧?”丁渭猜测,视线紧接着扫过角落里中午黄清若扒拉剩的盒饭,“无法也没好好吃?你这样不行啊,赶紧,现在去吃饭。我公司不兴加班的。”
她又不是他公司的员工。黄清若眼没抬:“再十分钟就可以。”
丁渭清楚还真没法突然说中断就中断,所以未再喊她,但帮她计着数,十分钟一过,立马提醒:“小黄啊,说好的十分钟。”
“……”黄清若对于“小黄”这个称呼是有点意见的。
丁渭的年龄并没有比她大多少,也就七、八岁。考虑到他终归是这家修复公司的老板,在员工的名字前加个“小”字,本来不算有问题。
偏偏她姓“黄”,她从小到大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条中华田园犬的名字叫“小黄”了。还是小犬的时候喊小黄,长大变成大犬了,就喊大黄。
黄清若也确实可以暂时停工了,便默默地摘手套、摘口罩、脱掉工作服,拎上包的时候,也没忘记带走她制造出的垃圾。
她制造出的垃圾,最大的一件无非扒拉剩的盒饭。
丁渭已经帮她带着了,先一步走到工作室门口等着她。
黄清若最后检查了一遍各项设备后,关掉灯,也出去,然后伸手去接装着盒饭的袋子:“谢谢。”
丁渭说:“里面化学药剂的味道那么大,你怎么还在里面吃饭。”
黄清若只是回应道:“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
有化学药剂的味道,之于修复人员而言习以为常,因为清洗文物、调配修复材料等等,总需要使用到化学药剂,所以一些修复室,本身便布置得像化学实验室。
黄清若在这里经手的还是陶器的修复。以前在霖江博物院,青铜及金属器修复室的味儿更重。
丁渭没把盒饭再给她,顺手就帮忙丢入垃圾桶:“梁澍托我好好照顾你的,我得盯着你点儿。”
黄清若与他一起走出小楼,跟他道别:“那我先回家了,丁哥。”
丁渭问:“你家得开多久?你扛得住吗?确定不吃了再回家?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又等一阵才能吃吧?”
黄清若简略地说:“扛得住。我回家再吃。谢谢。”
她径自走向自己的二手车,上车后车子不知为何,怎么都启动不了。
丁渭过来叩她的车窗,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黄清若说明了情况,换丁渭到她的车里试了试,同样启动不了,估摸哪里出了故障,最后由丁渭帮忙把她的车拉去最近的修车厂。
修车需要时间,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好。
摆在黄清若面前的是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