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说:“你和他以前谈过恋爱,你们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和其他人逼他结婚,是不一样的。”
管乐做思考状:“好像很有道理……”
黄清若再给管乐下一剂猛药:“至少你可以先用这个手段,和他见到面。虽然见到面不一定能立马复合,但见不到面,你连复合都争取不了。”
随即黄清若打开自己的车门上车:“我先回市区了。”
管乐笑道:“清若,难得你主动为我出主意。第一次吧?之前怎么说你都不帮我,还要和我断交,不再做朋友。你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吗?”
不,只是因为她刚刚受到了梁京白的威胁,所以她寻思着给梁京白添点堵。至于自己和管乐的关系,黄清若仍旧跟管乐说:“我不配和你当朋友。”
她的朋友非常少,就梁澍一个。
但她也清楚,朋友之间是不该存在利用和利益交换的,不该相互有八百个心眼的。
抛开管乐,只说她自己,光就她自己对管乐这样的态度和心理,她确实就是不配和管乐交朋友。
言罢黄清若自顾自驱车离开。
另一边,梁京白处理完柿子,从厨房回到屋里,看到禅桌上放着颗柿子。
黄清若用来砸过他的那颗柿子。
柿子此时此刻呈现给他的造型,是被用桌上的一把小狼毫,贯穿。
-
梁京白又没有做措施。黄清若只能判断是他的那个单人僧寮里没有准备措施。或许可以进一步猜测,他之前没在那个单人僧寮里玩过其他女人?
之前她还是没来得及扔掉的避孕药,再次派上用场。吃过药,黄清若又给自己做了顿饭,剩下的时间留给还在等着她修完的青花瓷。
她好好的周末,分别被梁禹和梁京白两个人给毁了。
新一周的工作日开始,无论霖江大学还是博物院里的同事,都有点小骚动。因为再过一周就要除夕了,大家准备着过年,心思有点飞,不怎么在工作上。
纵使年味一年比一年淡,农历新年也仍旧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传统节日。
黄清若是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小时候,好几个除夕夜,黄薇都是要上班的。
越是春节,越忙,因为春节期间能赚的钱也更多。除夕今年过不了,还有以后无数个除夕可以过,但赚钱的机会不等人,过了这个村往往就没这个店。
进入梁家生活以后,黄清若好像终于拥有了正常的春节。
她可以在春节前得到新衣服,并一定会在大年初一穿上新衣服,梁晋东喜欢看到家里的一切都新年新气象,看到孩子们穿新衣服,梁晋东会高兴。
她不仅可以看到绚烂漂亮的满天烟火,还可以亲手拿着焰火棒一起参与放烟火。.
她可以在除夕夜吃到丰盛的年夜饭,即便平常梁家的饮食从没有不丰盛过,而一到过年,可以说是顶级,从大年三十能够吃到正月十五,不仅仅在梁晋东的半山别墅里,梁家家族里也各种举办家宴,家族里的梁姓子弟统统聚在一起,办流水席。
她还可以和梁晋东的其他子女一样,平等地拿到压岁钱,梁晋东会在这种事情上尽可能地一碗水端平,不让孩子们认为他额外偏心了哪一个。
而这些看似正常的春节,她真的拥有吗?
不,不是的。
比如她的压岁钱,往往会被黄薇没收,黄薇美其名曰替她保管。她往往不会有意见,毕竟梁晋东给的压岁钱之于她而言是笔巨款,不交给黄薇,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放哪里。
放哪里她都不踏实。有一回她的压岁钱,黄薇忘记当晚就从她手里取走,她一晚上没睡好觉,将压岁钱枕在她的枕头底下,连着做了好几个丢钱的噩梦,她总得惊醒,检查压岁钱还在。隔天早上她主动送到黄薇手里去。
比如梁家的各种流水席,她讨厌参加,她是个外姓人,她与所有的梁姓子弟们格格不入,在流水席上她反而得跟在梁晋东的几个女儿身边,她们和其他人交际,她被她们随时地呼来唤去。
比如放烟火,梁晋东的子女会假装不小心把手持长筒烟火的口子对准她。喷射出的烟火直接朝她脑袋顶上炸开,把她的头发都烧掉了些。只那一回,她识趣地再也没参与过,梁晋东也当作她因为那一回的不小心而害怕烟火,不敢亲手碰。
比如她的新衣服……会莫名其妙绷线。而她毫无察觉胳膊底下咧开个大口子,由梁晋东的子女使唤着帮忙拿这个帮忙拿那个,被他们当作笑料笑了许久。
故而黄清若不觉得春节有多开心,她只觉得春节麻烦,要提防要顾全的事情,比平时更多。
同时过春节也代表着放假,而她不喜欢放假,上学她能待学校里自然而然地避开其他人。所谓的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大学选择考古专业,除了黄薇希望她对梁家有价值,她自己的私心也是,能够去考古田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