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边隐隐浮一分奚落。
黄清若顺着他的话点头:“是。所以不劳烦六哥了。”
她走去水槽前,冲洗了一下自己刚刚用过的杯子,把杯子放回架子的时候,她又经过了放剩饭剩菜的地方。
不久前她给自己做早餐的时候就发现,厨房里又有剩饭剩菜,她出于好奇打开瞄过一眼,发现份量还不少,并且全是荤菜,菜品还非常丰盛,不像梁京白吃的。
那么就是昨晚两个佣人做给她们自己吃的?
黄清若感叹她们的伙食够好的,梁京白没亏待尽心尽力为他办事的人。
她要离开厨房,梁京白扣住她的手,又是不容置否的命令口吻:“药带上。”
黄清若探究:“我梦游到六哥床上的时候,六哥怎么没直接把我丢出去?”
她是真不明白,整栋别墅这么大,房间那么多,她梦游到哪儿不好,梦游到他的床上。
她也想不通,梁京白晚上睡觉应该是会反锁他房门的吧?她梦游还能开锁不成?否则她怎么进去的?她梦游的时候敲他房门了?他开门了?还是那时候他的房门恰好是开着的?
她想知道夜里她梦游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外面这时候传来车子的鸣笛声。
黄清若兜里的手机同时在震动。
她摸出手机,见是丁渭,立马接起:“丁哥,来了是吧?我听到动静了。你等等,我马上出去。”
梁京白的手倒是松开她了。
黄清若纳闷他怎的如此轻易放过她,等她背上帆布包要走,才发现门被锁起来,分明不允许她出去。
她只能折返进厨房,将两包药塞进包里:“这下六哥满意了?”
梁京白不置与否,他自顾自打开入户门出去。
黄清若赶忙也跟出去,怕迟一步的话,门又被锁。
出去后,黄清若在院子里看到了梁衡。
梁衡不知道什么来的,坐在驾驶座里打着呵欠,很困的样子。
打上照面,梁衡先跟她打了声招呼,又问她:“要去上班?”
黄清若点头:“是。”
梁衡说:“上来吧,我也送你一程。”
黄清若瞥一眼正打开他的后座往里坐的梁京白,谢绝道:“谢谢,我的车子在外面,我朋友来接我。”
可她发现,大铁门也锁着,没开,两个佣人还拦在那儿,不允许她自己去开门。
黄清若转回头,等着梁衡的车子开出去,梁衡的车子开出去,门开了,她能跟出去。
梁衡的车却停在原地不动弹。
“上来吧,我送你。”梁衡重新邀请。
黄清若恍然明白过来,又是梁京白。
冷着脸,她给在大铁门外面等她的丁渭打电话:“丁哥,不好意思,你有点事,你还是先走吧,帮我把车停在梁澍那里,我晚上自己去取。嗯嗯,麻烦你了。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听到外面丁渭离开的动静,黄清若才上了梁衡的车。
她没坐后座,坐在了副驾里。
梁衡愣一下,通过后视镜瞥梁京白,拿捏不准他该不该把黄清若轰到后面去。他可能就是传闻中的大冤种,一大早来帮梁京白送药,又得当司机,还夹在他们兄妹俩中间。
系好安全带的黄清若主动转头问梁京白:“六哥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非得让我坐同一辆车?”
梁京白翻着经书,看也没看她:“你问问你妈,会不会堂而皇之把外面勾的男人带到这里来。”
黄清若说:“可以。六哥既然本事那么大,能伸进监狱里,那一定也能帮我见到我妈?我到时候一定亲口向她请教。”
梁京白没再理会她。
黄清若攥着勒在身前的安全带,沉默地扒着车窗看外面,呼了一窗的白气在玻璃上。
梁衡停车在博物院外面。
黄清若下车,只跟梁衡道了谢,当梁京白不存在。
进了文保所,她换上工作服,准备进修复室,随手点开手机,发现之前让她回半山别墅的那个陌生号码,五分钟前给她发了一条新短信:【别喝酒,晚上睡觉锁好门窗】
一开始黄清若一心琢磨“别喝酒”的意思,难道昨晚是因为她喝酒才梦游的?
她还回复过去问他。早上被丁渭的电话打了岔,她和梁京白没聊完她梦游的具体情况。
但石沉大海。
黄清若都怀疑这可能不是梁京白本人给她发的。说实话,整句话她确实想象不出,梁京白本人站在她面前,会以怎样的语气讲出来。
晚上,黄清若在宿舍,睡觉前照例检查一遍门窗——独居,得注意安全。
她忽然记起那条消息的内容。
这回注意力放在后半句,她感到些许可笑,这么冷的天,本来就不会开着门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