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黄清若胸腔发闷。
闷得黄清若睡都睡不好。
直接给黄清若闷醒。
闷醒的瞬间,黄清若嗅到原本只有和梁京白身上如出一辙的淡淡焚香的空气里,搅和进了另一种熟悉的气味。
——燃香的气味。
一股火气嗖地从黄清若的心底冒出并一秒钟直直冲上她的脑门。
她第一次切身体会何为“怒气冲天”。
怒气冲天地大步走到禅桌前,黄清若一挥手掀翻了桌上烟气袅袅的香炉。
这还不够,她又抓起了禅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丢到地上去。
一不小心还连累了那盏古朴清雅的竹编台灯。
僧寮里没有开其他的灯,仅仅禅桌上的这盏竹编台灯,为抄写经文的梁京白照明。
竹编台灯被她连同笔墨纸砚一并丢到地上后,在木质地板上滚了两滚,依旧亮着。
但屋里的光线随着台灯位置的变化,也发生变化。
台灯离她更近,而离梁京白变远。
灯从她脚边不远的地板从下往上照着她,像单独为她打光。
为再次出现的陌生的她打光。
黄清若感觉真正的自己所在身体里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眼睁睁看着陌生的自己在发疯而无力制止。
准确来讲,以她此时不受控的情绪和思想,她压根没想制止。
丢东西的短暂动荡过去,黄清若原地站着,隔着禅桌和梁京白无声地对视。
和仍旧淡然坐着并平静地朝她抬头的梁京白无声地对视。
梁京白的右手甚至还握着抄经文的小羊毫。
羊毫笔尖的墨水啪嗒一声滴落地板。
和黄清若眼睛里滚落的泪珠子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