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末了,管乐再跟梁京白叹息道:“今晚没有阿京你陪我睡,我可能又得失眠。好想阿京你现在就帮我开始调理失眠症。”
陪她睡?黄清若的理解是,昨晚在部队家属院,梁京白和管乐一起睡了。
以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起睡,才奇怪。
其实或许梁京白和管乐并非昨晚才睡在一起的。
尽管在这栋别墅里,管乐的房间安排在楼下,然而管乐和梁京白又不是不能相互去对方的房间。
在黄清若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可能早就睡了好几次。
只是黄清若没有特地去想过这件事。
没有特地去想,有她刻意为之的回避心理在里头。
现在管乐的话,就这么勾出了黄清若对这件事的细思。
梁京白回应管乐:“我告诉过你,我的能力有限。睡吧。”
他们的通话结束。
黄清若也索然无味兴致缺缺地拢好自己的衣服起身,准备回她的卧室:“六哥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也去睡了。”
梁京白拽她坐回来。
注视着她,他问:“你没其他想说的?”
她能想说什么?他是要她解释,她为什么不听话,又跟路昂接触?黄清若回答:“警局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我怕有更多的麻烦,就去接人了。”
“另外,”黄清若补充,“他怎样都是个年轻又养眼的帅哥,见他,比跟管乐的父母吃饭有意思。我想要有我自己正常的社交。”
梁京白讥诮:“酒吧里约来的男人,叫‘正常的社交’?”
黄清若平静地回驳:“他确实是我在酒吧里找来的,但他之于我的作用,和六哥在我这里的作用一样。我和他称之为约,我和六哥也一样。我和六哥的社交,也不正常。”
……她又在羞辱梁京白了。
她的本意自然不是羞辱梁京白。
可她的话落在梁京白的耳朵里,他必然认为她在羞辱他。
之前她羞辱他,她心里是有点爽的,有点报复的快感。
今次却一点爽感和快感都没有。
有的仅仅是莫名其妙的恼火和烦躁。
或许不能完全说莫名其妙,黄清若隐隐约约意识到,她的恼火和烦躁,发生在通过管乐的话得知他跟管乐昨晚一起睡之后,勾出的一系列细思。
她想睡他,一次次地失败。
怎么管乐轻轻松松地又睡到他了?
梁京白一次次地在她这里刹车,根本不影响他什么,起码还有管乐这么一个正常的女人。
这点来讲,黄清若恐怕还得对梁京白感恩戴德,感谢他明知道她不正常,他还冒着影响他身体健康的风险,一次次地陪她试,并且很有原则地一次次刹车。
嗯,很有原则。
他可太有原则了。
当然,这些恼火和烦躁,黄清若都没表现出来。
她克制住了。
就是克制得很难受。
黄清若已经很久很久没觉得默默地消化自己的情绪是件难受的事情。
所以软骨头也有软骨头的好处,她能少遭罪的地方,不仅在于能减弱存在感减少被欺压的机会,也在于训练了她个人情绪的稳定。
情绪不稳定的她,好像成了一个能够肆无忌惮发脾气的大小姐。可她并非公主的命,要什么公主病?
怪来怪去还是得怪先前梁京白的燃香。
燃香后遗症,不仅将她暗藏心底多年的对梁京白讳莫如深的特殊情感诱发出不该有的膨胀想法,还使得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变差了。
而当下萦绕在黄清若胸臆的占据主导的情绪,其实反而不是恼火和烦躁,还有强烈的嫉妒。
对管乐的嫉妒。
黄清若看着梁京白。此刻的梁京白看起来比她情绪稳定多了。
他也在看着她。
更准确来讲,他可能是端详。
“还有什么要再说的?”梁京白问。
就算有要再说的,黄清若也控制自己别说。她得恢复自我的控制能力。
鉴于梁京白似乎认为她还应该再说点什么,黄清若回答:“要不六哥提醒提醒我,我还有什么需要再说的?”
面前的女人没什么表情,呈现给他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寡淡。与她此前求他别停下的样子,判若两人。梁京白的神情随之也漠然。
要他陪她试的是她,她对他的一切举动仿佛逆来顺受,偶尔的反抗最终也以她的妥协告终。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梁京白目光与口吻皆无温度地启唇:“不说我说。”
黄清若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他有什么新鲜话。
结果梁京白只是扒开来她身上的印记。他打上的印记。
然后用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