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碰到其他人。
病房里还是只有梁京白一个。
但刚刚应该进来过其他人。
因为黄清若看到梁京白明显换了新的绷带。
新的绷带是干净的,没有血迹。
必然是伤口重新包扎过。
而梁京白此时正拢起他敞开的病号服。
在黄清若走出来的一瞬间,匆忙地瞥见一眼,他腹部左侧靠近三角区域的位置,有一小团什么黑色的东西。
似乎是什么图案、图纹。
藏在了他的裤腰里。
由于只是短暂地露出一小节在裤子布料与包裹在腹部的绷带之间的缝隙,很难令人辨认出来。
但又得益于他的冷白皮与纯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才特别地醒目。
否则方才的匆忙瞥见,黄清若肯定会忽略。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自己身上现在有纹身,所以黄清若的第一反应是,他也有纹身,她见到的就是他的纹身。
一个会给别人纹身的人,自己身上也有纹身,倒不稀奇。
只是事情发生在梁京白这里,不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倘若如她所猜测的,真是梁京白的纹身,黄清若很难不好奇,梁京白的纹身是什么样子的。
她要是早一点出来,兴许就能看清楚了。
说到这,黄清若再次感到嘲讽,她至今没完完整整地观赏过梁京白的身体。
闯入淋浴间的那次,也就是在热气蒙蒙中近距离地观赏过他的背影。
照理,按她和梁京白数次亲密接触的方式,他纹身的位置她应该最容易看清楚。
奈何男性的生理结构占了优势,他连裤子都不用脱。
拢好病号服的梁京白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数秒,示意旁边的陪护床上放着的整套女性衣服。
黄清若问:“六哥不做点其他事情?”
虽然他现在身上有伤,但他如果想搞点事情,完全可以。
费不了他什么事。
费的是她的事。
黄清若的口吻毫无疑问是带着尖锐的刺的。
她从没想过她刺起来,连她自己都感到扎手。
梁京白没回答她,而是说:“你今晚就留在这里陪护。”
黄清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在浴室里冲热水澡的时候她感觉头痛缓解了不少,现在好像又开始痛起来。
她先顾着自己,去陪护床上拿了衣服穿到身上,然后回卫生间里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头发吹到七八成干,黄清若的疲累度已然到达极限。
她直接不吹了,走出卫生间、走到陪护床前,背对梁京白,躺床上,蒙过被子,倒头就睡。
黄清若确实也暂时没精力再从医院回博物院的宿舍去了。
现在她一心只想着赶紧休息。
哪里休息都可以。
只要有张床可以给她。
也就管不得这里是梁京白的病房了。
更管不得梁京白留她在病房是否有其他目的。
总归她先借这里睡一觉。
陪护是不可能陪护的。
睡下之后,她倒也没被梁京白强行叫醒或者怎样。
睡了不知道多久,黄清若感觉非常口渴。
但她又非常地困,困得不想起来。
经历地反复的挣扎之后,黄清若到底还是掀开被子从陪护床上坐起来了。
下床,黄清若打算给自己找水喝。
梁京白那边倏地打开床头的灯,注视着她,很轻地说了一句:“还是又梦游了……”
黄清若应言顿住在原地。
他语气中所带的情绪似乎很复杂。
一时之间,黄清若咂摸不出具体的每一种。
只是隐隐感觉其中有一种可能是失望。
大概是对治疗的失望。
失望于她喝药也有阵子了,仍旧会梦游。
——可问题是,梁京白显然误会了,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根本并没有在梦游。
还是,她竟然没有梦游……?
因为梁京白的误会,黄清若也刚刚意识到,她在酒吧喝了酒的。
根据之前的经验,喝酒不是会触发她梦游的?
但她没有梦游。
至少目前为止没有梦游。
她只是渴醒了,在困顿的状态下,起床想找点水喝。
正是因为困顿,她眼睛都不怎么能睁起来,所以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下床来。
梁京白应该就是记得她喝了酒,又看到她现在突然起床的样子,才误以为她又梦游了。
深深地困惑于自己为什么没有梦游的同时,黄清若的脑子整个清醒过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