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限制她的视线,他还限制他自己的视线。
她没记错的话,他总在时不时地闭上他自己的眼睛。
当时她没能分出心思多想。
如今回忆起来,黄清若觉得,无论如何,其中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想看见她。
尤其结合每一次他的反应。
除了这个答案,黄清若也得不出其他结论了。
她以前认为自己是完全无所谓的。
他不想看见她就不想看见她。总归他让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快乐,他这个工具人就完成他的作用了。
现在黄清若则非常明确,她心里会膈应。
她理应不需要膈应,她也不该膈应。
可她就是膈应了。
她在意的比过去多了,她的要求也比过去高了。
不想看见她,他就不要和她做。既然要做,他就应该正视她。
黄清若从椅子里起身往外走:“我午休的时间快结束了。我要上班了。六哥自便。”
梁京白没有强行拦住她。目送她的背影,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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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上班的结果,就是黄清若的注意力不如平常集中。
修复文物,注意力不集中可不行。
虽然黄清若并没有多喜欢这一行,但她的职业道德驱使她主动暂停了工作。
刘师傅和蒙汝菡也都让黄清若回去好好休息。
黄清若在宿舍里睡了个午觉,睡到傍晚。
梁京白也就昨晚在她的床上多待了几个小时,她就能从她的床上嗅到梁京白的气息。
铺天盖地的。
使得黄清若在睡觉期间,脑海中虚虚实实似梦幻真地闪现许多破碎的画面。
睡醒之后,她又记不得具体。
就是觉得睡完觉,越睡越累,另外一种累。
黄清若将床单被褥枕套等等沾染有梁京白味道的东西,统统塞洗衣机里。
她径自去了古玩城,找梁澍一起吃饭。
梁澍果不其然如黄清若所料还没正经吃饭。
虽然梁澍总提醒黄清若要照顾好她自己,但实际上梁澍对他自己照顾得也并没有多好。
梁澍同样忙着忙着,容易忘记吃饭。
今次梁澍在忙的,就是前些天梁澍从乡下收来的那批新货。
全是些旧物件。
还有点乱。
将梁澍的这个店越填越满,就剩一条道了。
也将梁澍的藏身越隐越深。
黄清若没喊梁澍。
不过梁澍的大门口弄的珠帘有动静,所以梁澍知道有人来了。
这回梁澍是从桌底下钻出来的。
见是黄清若,梁澍称她稀客。
黄清若指了指珠帘。
珠帘是之前没有的。
钻出来的梁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腿上的灰,不用等黄清若开口问,他便直接回答:“这不是最近有人顺手牵羊,我又舍不得多请个人来帮忙看店,正好收了这串珠帘,就挂上了。”
黄清若问:“……买个‘欢迎光临’岂不更有效?”
很多店都有的,那种安装在门口,有人进来,它收到感应,就能响声,提醒店主,有人进门来。
梁澍咧牙道:“不符合我这家店的调子和气氛。”
黄清若:“……”
“你没提前告诉我你要来,我都没什么能招待你的。”梁澍企图腾张空凳子出来。
黄清若让他别麻烦了,一会儿她走了,他还得腾回去。
梁澍指指外面:“那直接去吃饭?”
黄清若点头。
梁澍直接收拾收拾,关了门。
黄清若问他怎么不是挂休息的牌子。
梁澍耸耸肩:“没生意,等下吃完饭回来我也要关门的。”
古玩生意确实就是如此,越来越不景气。
从前还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
如今涌入古玩市场的人越来越多、赝品骗局越来越多、捡漏的机会越来越少。
甚至古玩已经被当成金融产品,都想快速地买进卖出。真正能静下心来用学识和经验体现一件古玩的价值的黄金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
梁澍的这家古玩旧物店,也算是靠着梁澍的个人兴趣和情怀在支撑着——当然,最重要的还得是梁澍的家庭底子顶得住梁澍的兴趣和情怀。
黄清若聊了几句梁澍这次收回来的货。
梁澍洞悉地问:“就只是闲着无聊才来找我的?”
黄清若:“否则?”
梁澍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一圈,说:“没否则。”
黄清若则替他将“否则”讲出来:“你也是会好奇,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