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并且还以最难堪的方式在他的面前揭开。
她的疮痍被赤裸裸地敞露。
她的那点寥寥无几的可怜的自尊和体面,被丢在了地上,他只要抬一抬脚,就能踩上它、碾碎它、践踏它。
他之于她是特殊的存在,他虽然讨厌她,但她更不想在他眼里看到他因为此事而对她产生的怜悯。
温柔的他确实更加令她无法抗拒,可如果他的温柔是因为她的遭遇,那她宁愿不要他的这份温柔。
指尖在手心里越掐越深,黄清若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梁京白没有让她等很久,就像上一句的对话那般,他似乎并未经过思考:“在我面前变成透明人,没关系。”
他抬起一只手,慢慢抚过她的眼眶。
他的指腹带着他限定版的温柔,轻轻描摹眼泪带给她眼眶的红圈。
“黄清若,我们很早就开始见证彼此的难堪。”
他一贯清薄的双眸,此时在温柔的加持之下,如同两汪沉静而深的湖水,浅浅倒映着她的面庞。黄清若深陷其中,神思因他的话微微地震动。
梁京白的手指从她的眼睛移至她的下巴,轻轻地捏住。随即她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莫名地,黄清若就懂了。他指的是,她和他被按头亲在一起的那件事。
在那之前她隐隐约约地好像也知道了,在她还没进入梁家的时候,他才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但毕竟她没有真正见到过他像她一样受到欺凌。
直至他们的嘴唇被梁晋东的子女按头贴在一起。
黄清若才相信,原来是真的。
当年贴在一起的那几秒,她的注意力全在他眼底稍纵即逝的情绪里。
最终也只是她的个人猜测。
现在,他亲口定义了,那一次,也是他的难堪。
——不仅是她的难堪,也是他的难堪。
黄清若的眼泪瞬间滑出眼眶,哭了起来。
而吻在继续。
梁京白温柔地持续地吻着她。
黄清若哭泣着持续地回应他。
很久很久。
最后黄清若是被梁京白背着往回走的。
春节贴春联的那次,她从梯子上跳到他的后背,没待多久,就被他摔到地上去,她还摔疼了腰。
她仍旧将那次当作是她第二次待在他的后背上。..
那么根据顺序,现在就应该是第三次了。
和第一次、第二次都非常不一样的第三次。
第一次他们顾着逃命,她哪里还能有心思关注被他背着的感觉。
真要说感觉,那也是后来她回忆起来的时候,才觉得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颠簸。
并且毕竟是回忆,但凡是回忆,其实都做不到百分百的真实还原,无论如何都是已经被她的大脑处理过的,是二手的,无论如何都已经是带上个人主观色彩多多少少去添油加醋过的记忆。
第二次,黄清若就是待在他的背上回忆了一下第一次,依旧努力地不让自己被他甩开,但还是被他甩开了。
这第三次……
第一次可以说是梁京白迫于形势不得不背她。
第二次是她死皮白赖非要待在他的背上。
眼下则没有迫于形势也没有死皮白赖,梁京白完全主动且自愿的。
黄清若牢牢搂着他的脖子,侧过的脸贴在他的后颈,在他的背上感受他脚步的稳固、安定和踏实。
她也确认了,他的肩膀比看上去得要宽。
他不是个身形壮硕的人,可他薄而不羸弱。
风声和虫鸣蛐叫的交响乐成了催眠曲。
并不长的一段路,却也足够黄清若在他的后背昏昏欲睡。
回到他僧寮的院子里,黄清若的困意反而又消退了。
她从他的后背下来,想变回自己走。
梁京白便放开她。
脱了鞋子进入室内,黄清若就让他点香。
最近他们如果点香,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此时此刻黄清若想要点香,确实并非那种意思,而是她想借着今次,将二叔公这件事加注在她身上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
——她已经知道,梁京白每次给她用的燃香,具体有哪些成分了。
她让梁澍帮忙找人化验,梁澍不仅帮她化验出来了,还告诉她,里面所含的成分,和黑市里流通的一款“气”的成分类似。
那款“气”的效果,就是让闻到的人,放大内心的真实情绪。
可以比作显微镜。
真正情况下看不见的“菌”,在显微镜之下一览无遗。
和黄清若所摸索出的燃香的效果确实极其类似。
她问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