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黄清若并没有问出口,默默地咽在了肚子里。
她深知,她不能问。
以梁京白的精明程度,一旦她问出口,即便当下梁京白一时迟钝没怀疑什么,日后也保不准会回味出猫腻。
她一点缝隙都不能留给他。
何况,在场的还有管乐和路昂。
她同样不可以将猫腻留给管乐和路昂。
纵使管乐对她和梁京白的关系,早有猜测。
纵使路昂对她孩子真正的爹,也讳莫如深的样子。
还是不能从她嘴里问出这句话。
不能。
黄清若忍下这股子冲动也确实是明智的。
单明典和梁沅西察觉到动静很快也进来病房,询问情况。
管乐其实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把重点先放在了控诉路昂突然出现动手打人。
黄清若没做任何解释,路昂也只是将黄清若先带去隔壁他的病房里,喊来了医生和护士,确认黄清若的身体状况。
这一边管乐也想给梁京白找医生。
梁京白拒绝了。
管乐拗不过梁京白,只能先给梁京白找来冰袋敷脸上的伤。
梁沅西自行猜测刚刚应该是路昂发现了梁京白和管乐的到来,不想他们和黄清若见面才闹出来的。
管乐顺着梁沅西的猜测替梁京白解释,就是路昂冲进来打人,黄清若想阻止,结果受到了惊吓。
所以怪来怪去还是怪路昂。管乐坚持要求梁沅西,绝对不能将黄清若嫁给路昂。
梁京白起身,淡淡道:“我去趟洗手间。”
“阿京……”管乐想陪,最终止步,改为和梁沅西一起去看一看黄清若。
然而路昂的病房门口严防死守,不同意她们俩进去。
管乐气得找单明典,又把单明典骂得狗血淋头。
单明典照单全收,没有回应什么。
直至管乐又要靠暴力,强行闯进去。
单明典才开口:“我外甥在里面。管乐,如果影响到他等下的手术,我只能把你立刻遣送回国。”
管乐冷笑:“单明典你觉得你威胁得到我?”
“现在没有其他事情,比路昂的手术更重要。”单明典这句话不仅是讲给管乐的听的,也是讲给梁沅西听的。
说完单明典便带着尹助理先单独进去见路昂。
管乐下意识地向前靠近一步。..
路昂病房门口的警卫比刚刚黄清若那边的人头多,也更森严。
-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梁京白打开水龙头,两只手都放在出水口,任由水流不停地冲刷。
他本就冷白的皮肤,在水流之中更是白如纸,皮肤之下的血管脉络异常地清晰。
梁京白静默地注视着。
注视着他的手。
尤其是他的左手。
他的双手是手心朝上的。
水流在他条纹斑驳的手掌间溅起些许水花。
梁京白轻轻握了握。
掌心空空如也,水流都从指缝间渗走了。
却无形中也还残留着触感——不久前他抓在黄清若小腹处的触感……
因为他手掌的握起,一部分水流转而冲刷上他的手腕。
沉香佛珠卡在他的手腕,全湿了。
少了一颗佛珠的手串,比以前松,水流在冲刷之下,它往后移位了一点,并未完全遮挡住腕间的那块皮肤。
皮肤上的那一道只有他看得见的陈年旧疤,隐隐灼痛。
他越盯着看,它好像痛得越来劲,灼烧得越厉害。
梁京白的手往前探了些,改为将手腕置于出水口之下,让水流完全冲刷在上面。
-
病房里,路昂一见单明典就来气:“出去。”
尹助理劝道:“表少爷,你别这样。先生就是确认你有事没事。以后有事找我们解决,你别亲自动手,顾着点你的身体。”
“找你们解决?”因为黄清若还坐在窗户前的沙发里,路昂将单明典和尹助理堵在了刚进门的位置,咬着后槽牙压低声,“单明典我早就警告过你,如果你选择你的前妻,就别想我再留在这里做手术。”
“合着你刚刚就是故意的,故意找我去做什么术前准备,把我支开,就为了放你的前妻出入自由。”
“不是这样的,表少爷,你误会了。”尹助理为单明典解释,“我们没有故意支开你。只是巧合。管小姐刚刚好在这个时候来的。”
“如果你们有尽全力阻拦,他们能进得去?”路昂才不听他们辩解的屁话。
如果刚刚黄清若没出状况,路昂便也算了,最多就是追究他们进去黄清若的病房里是否是黄清若自愿的。
可他刚刚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