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路昂从地板上爬起来,并把黄清若也扶起身:“这个在手术前其实就有迹象。现在又多了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并发症,我没听清楚,反正医生怎么开药我怎么吃。”
黄清若下意识握紧他的手:“很严重?”
路昂很轻松地说:“你可以理解为,我现在又变回手术前的状况了。”
他手术前什么状况?不就是随时会死。那就是很严重……黄清若安静了两秒,复开口:“所以就是,手术完全没意义。”
非但没能延长路昂的寿命,反而令路昂的身体比从前更为脆弱。
“那也不能这么说。”路昂暂时没管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药,径自拉着黄清若,舒舒服服地落座沙发椅里,“我这几个月又不是白活的?”
黄清若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路昂伸手,往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喂,犯得着嘛?”
黄清若看着他问:“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情况的?”
路昂:“这有什么好知道的?”
黄清若:“了解一下你骗了我多久。”
路昂笑一下:“我可没骗你。真要骗你,现在你就没机会知道。”
他解释:“我之前确实恢复得还可以,医生也只是说有几项身体的数据需要特别注意。后来大概是梁家的人飞来的那几天,复查的时候医生跟我讲不太妙,需要再观察观察。”
“连医生都没法给我一个确切的说法,我又能怎么跟你讲?”
“再说了,我可不乐意被梁家的人察觉我有情况。激发出他们耍心眼子的新想法的话,我也没那个闲工夫陪他们玩。”
最后路昂摸了摸他的新耳钉:“我要是早早地告诉你,你这段时间也不能安安心心地在外面玩得尽兴。”
黄清若闻言道:“你想多了,你早点告诉我,我还是会在外面该怎么玩怎么玩。你对我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没有良心的女人。”路昂挑眉,“既然这样,那接下来,我继续送你到外面玩。”
“不去。玩累了,我要在家里休息。”黄清若起身,从连通门,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在她自己的房间待了一会儿,黄清若给单明典打电话。
单明典接起:“要问路昂的身体?”
“你没办法再救他了?”最希望路昂安然的,无疑是单明典,黄清若相信单明典一定还在为路昂做努力。
单明典却告诉她:“没办法了。”
“上次的手术,已经是他的心脏能承受的极限。”单明典好像也已经接受了这个无力回天的局面,特别地冷静,“医生的原话,路昂的心脏现在就是一个残破的老机器。换零件都没办法换了。只能做些拖延寿命的填填补补,等哪一天它自己罢工。”
黄清若再次沉默。
“如果我能早两年结束外派工作,早两年把路昂接回单家,早两年劝路昂做手术,情况可能会不一样。”单明典的语气算不上自责,但确实带着遗憾。
然而,一切没有如果。
路昂本来已经关掉灯,躺到床上睡觉了。
连通门忽然传来动静。
两个房间的连通门,一直都是路昂这边没锁,他也从来没有通过连通门去过黄清若那边,无论是主动或者被动。
使用权其实只在黄清若那边。
她随时想过来他的房间,都可以。
现在路昂听闻动静,重新打开灯,照亮房间,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黄清若又过来了。
“今晚又要跟我睡?”他以为她刚刚过去了,就是各睡各的。
黄清若停在床边,问他确认:“你的心脏可不可以?”
路昂勾唇,掀开被子。
黄清若爬到床上,跟她出门游玩前的那几个夜晚一样,继续睡在他的身边。
“你的孩子又长大了些。”她抓过路昂的手掌,放在她隆起的孕肚上。
“嗯。”路昂点头,“它现在看过的风景、见过的世面,都比我多了。”
第二天,黄清若就向单明典申请,在医生允许的条件下,扩大路昂的活动范围。
管乐是卡着时间跟黄清若回来的。
回来之后只再待了一天,管乐便恋恋不舍地和三叔公回霖江了。
而直至回霖江之前,三叔公才跟黄清若有了一次单独的谈话,谈话主题是黄清若和路昂的婚事。
三叔公最终同意了黄清若和梁禹解除婚约。
因为黄清若和梁禹也没有正式订过婚,所以解除婚约也没打算大张旗鼓。
黄清若的戏继续演,在三叔公面前表了忠心,表明自己永远都是梁家的人。即便她和梁禹解除婚约了。
三叔公叹气道:“委屈你了,好孩子。这一个月我看起来,单家对你不错。回头我会托人给你母亲带话,告诉她你的近况。”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