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真的只是这样?”
二叔公:“这话应该我问你。当初梁冕是你提醒我放在眼皮底下的。”
三叔公:“嗯,我记得。他们家的孩子资质都差。梁冕得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提携,也没有混出什么名堂。”
二叔公:“够了。他已经变成你的人,以后能接替我掌管博物院。”
“……”
所以,将梁冕放在眼皮底下的原因是什么?监视梁冕吗?为什么需要监视梁冕?
因为录音的内容就这么短,黄清若心里留下了疑问。
第三段录音,则恰恰是二叔公和梁冕的一次交谈。
同样不清楚发生在什么时间的一次交谈,不过推断交谈的地点应该就在二叔公的个人工作室里头,因为梁冕说如果二叔公还在忙,他就不打扰了。
二叔公说他在整理收藏的孤本,既然梁冕来了,就让梁冕帮忙。
两人交谈的内容听起来倒似乎没什么要紧的,只是闲聊,二叔公关心了几句梁冕家中的近况。
整理孤本期间,好像什么东西从孤本里掉出来了,梁冕帮二叔公捡起来。
二叔公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先不切割开了,整张更好收。”
“……”
黄清若听得稀里糊涂。
三段录音里听得最没信息量的一条。
但二叔公应该不可能把一条无关紧要的录音一起藏在这张内存卡之中吧?
黄清若反复又听了两遍,几乎快把内容背下来了,咂摸着,或许关键点在于那样掉出来的东西……?
什么是“整张”的?又能“切割”开的?还能夹在孤本里的?
跳入黄清若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纸。
是纸吗?
黄清若蹙眉。
也不知道隔了多长时间,还在不在孤本里。
她记得她之前把那个小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放过那些孤本,只不过她只是一本一本地翻找,并没有把那些孤本一页一页地浏览。
如果是纸的话,夹在孤本里确实会疏忽。
而那些孤本她几天前才全部给了梁冕,捐给博物院。
所以现在她得找梁冕先要回来吗?
是不是还能顺便让梁冕回忆回忆那次他和二叔公的交谈?
——黄清若有点发愁。
照目前来看,梁冕是三叔公的人,以前替三叔公监视二叔公仔博物院的一举一动,如今又替三叔公监视她在文保所的一举一动。
她要是找梁冕要回孤本,还让梁冕回忆她本不应该知道的梁冕与二叔公从前的一次寻常的对话,必然引发梁冕的怀疑。
慎重,她必须慎重。
这个晚上,黄清若就这样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辗转难眠,与前一个晚上在梁京白的僧寮里的睡眠质量,形成一个地一个天的两极反差。
翌日,黄清若调整状态。
她又去了一趟古玩城,找梁澍。
警卫留在梁澍的店门口,假装她一直待在梁澍那里。
其实她从梁澍古玩店的后门悄悄离开——做了一点伪装,换了一身自己从来没穿过的衣服,借用围巾、帽子和墨镜将自己遮得看不出是她。
随后黄清若打车,去了陵园,见姥姥,把内存卡像以前的烟盒一样,藏在姥姥的骨灰盒里。
昨晚她想了一夜,觉得内存卡的最佳藏匿地点就是这里了。
否则她实在没地方放。
在知道了里面的内容之后,她觉得宿舍卫生间的马桶后面已经不安全了。
回去的时候,黄清若庆幸自己没有耽误太久的功夫,因为她发现梁禹找上门了,带着人正和单家的警卫对抗,坚决要进门去寻找黄清若。
梁禹带来的人多,梁澍和单家的警卫快要顶不住了。
黄清若迅速换回自己的衣服,佯装刚睡醒的样子从后面走到前面来,给梁禹甩了冷脸,问梁禹找她做什么。
梁禹问她怎么总来找梁澍。
黄清若说:“梁澍是我在梁家唯一的朋友,我不找她,找你吗?”
“什么唯一的朋友?清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不是约了我今天来跟你和梁澍一起吃火锅?我不是你的朋友,你约我做什么?”管乐横刺里杀出来,满脸的不高兴。
黄清若:“……”
背着梁禹,管乐还拼命地朝黄清若使眼色,示意黄清若接上她的话茬,别不给她面子让她下不去台。
黄清若选择了接茬:“嗯,吃火锅。”
并不是为了给管乐面子,而是为了将她自己的谎圆得全面一些。
梁澍被梁家的人盯着,是黄清若没办法改变的现实,她也没办法因为这个就不找梁澍帮忙了。毕竟梁澍是黄清若目前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