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之中的触碰并没有发生。
只是她能感觉到,梁京白距离贴上她的唇仅仅毫厘。
下一秒黄清若的耳朵里传入梁京白讥诮的嗤笑。
似在嗤笑她的闭眼,也似在嗤笑她以为他真的要亲她。
黄清若的眼睫轻轻颤动,没有管他此时正怎么想她,她不再做无所谓的抗争。
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他想霸王硬上弓的情况。
无论从前到现在,她在他看来都是轻贱的。
她的任何反应在他看来都是轻贱的。
而她听之任之的姿态落在梁京白的眼中,宛若视死如归。
视死如归。
梁京白原本确实只是打算吓唬吓唬她。
现在,冷着脸,他的两只手掌往下,左右用力一扯,整个撕开她里面的打底衫。
一眼瞧见久违的半遮半掩的如血般鲜红艳丽的纹身。
曼珠沙华……还在。
她没有洗掉。
梁京白的脸色稍稍缓了两分,清薄的眸子里衣微不可察地多出一丝柔和。
他的手掌触碰上去。
触碰上露在外面一截的花瓣。
黄清若的身体遽然一颤,觉得那块皮肤似起了火般灼灼燃烧。
梁京白继而扯开她的裤子,又看见了那块梵文纹身。
“怎么?路昂没问过你的纹身哪里来的?”他口吻间的嘲讽意味满满。
“没问过。”黄清若冷漠地说,“但我主动跟他解释了。”
“怎么解释的?”
“直说。”黄清若看起来坦率而平定,“我在路昂面前说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不用担心他跟我玩心机,不用担心我的秘密被他泄漏,不用担心他看不起我轻贱我。区区两处被你强迫烙上去的纹身,又有什么不敢告诉他的?”
“如果不是当时我怀孕了,纹身我早就洗掉。”
“不过不洗掉也没关系,路昂并不介意。”
“路昂摸过它们亲过它们,它们早就不是你留在我身上的烙印了,我也不会因为他们继续留在我身上而感到耻辱。”
“现在对我最重要的烙印,只有我小腹上,生产留下的疤痕。”
“……”
梁京白眸底的那点柔和,在她刚开始回答的时候,便荡然无存了。
他的神色更是已经比之前还要冷。
黄清若因为闭着眼所以瞧不见,但不影响她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降至冰点。
她的已经撕坏的衣服,被他重新扯回去盖住她。
准确来讲,是盖住她小腹上的疤痕。
而紧接着,黄清若便被他动作粗暴地掀过去。
(已改)
熟悉汹涌而至的,还有黄清若溺水般的窒息感和无尽的作呕。
紧接着她的记忆空白了一阵时间。
神思缓缓归位的时候,黄清若依旧是趴在床上的,她的身体则扒在床边,脑袋悬空着往下垂。
视线里,是梁京白站在床边的脚。
他的问话也从她的头顶丢下来:“你不是已经好了?”
“嗯……是已经好了……”黄清若预料到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她有气无力地盯着地板,眼前因为方才的难受而溢出的生理性的泪水而模糊:“我跟路昂一起的时候,就是好好的,否则靠吃药的话也生不下健康的孩子。”
“现在为什么不行,你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你自己,怎么让我又犯病了。可能你在我这里,和当年那群凌辱我的绑匪,是一样——”
最后一个“的”字她尚未来得及出口,梁京白便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掐着她的下巴往上拎。
黄清若不仅因此而被迫抬头,身体也被迫从床边捞起。
梁京白显然是因为遭到她的言语羞辱而动怒了。
黄清若倒不认为自己是在羞辱他。
她只是说出了事实。
绑架案可是他亲自策划的,他的身上不也应该烙上“绑匪”两个字?
掐起她之后,梁京白跟丢垃圾一样,将她甩丢回了床上。
听着他大步离开、开门走出去又锁上门的动静,黄清若趴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外面的雪下得纷纷扬扬。
梁京白停在门口,站在廊下,望着因为下雪而阴沉沉的天空,同样一动不动。
时间不知流逝过去多久,他才活动了几下冻得僵硬的手脚,走入一旁的小厨房,做饭。
两人份的斋菜完成,梁京白用保温食盒装好。
手底下的人这时候来通知梁京白,发现了黄清若的警卫刚刚冒雪进山,正往这附近一带搜寻。
梁京白顿了一顿,应一声知道了,拎着保温食盒开锁回到僧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