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李翊松开帕子,滚烫的手掌毫无遮挡的贴在她刚刚落汗、略带凉感的后背上,一冷一热,激得陆晚全身一颤。
反应过来的她,第一时间就是要从他手臂里挣脱出来。
“再乱动,本王扔你进湖里喂鱼!”
李翊冷冷恐吓她,目光幽深的落在她半敞着的胸口。
因舱房闷热,陆晚解开盘扣后,感觉舒服了不少,也就没扣上了。
如今里面的春光,倒被他看了个够。
男人目光灼灼,滚烫炙热,本就沉闷的舱房内,气氛越发窒热起来。
陆晚羞赧得无地自容,虽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像这般被他打量窥视,还是头一次。
她又羞又气,偏偏又不敢动,因为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所幸很快,他收回目光,也收回手,勾唇嘲讽一笑:“这就是你摆脱他的法子?”
陆晚刚刚松下一口气,乍然听到他的话,有点回不过神来。
李翊见她一脸怔愣的样子,掀眸朝上面扫了眼。
陆晚反应过来,扣好盘扣坐起身:“我自有我的章法,殿下无须操心!”
李翊睨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冷冷道:“你将他推给陆佑宁,这样就能让他主动跟你退亲——这倒是个好法子。”
“可既然你有此棋着,先前为何还要拉本王下水?”..
如果说她所做一切,是为了让李睿退亲,那她有陆佑宁这步棋可以走,为何还要委身自己?
他目光绞着她,锋利眼神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神情:“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陆晚没想到,他心会这般细,竟将她的心思摸得这样透。
确实,若是为了退亲,她如今正利用陆佑宁将李睿从她身边引走,那先前将清白身子舍给他,就令人怀疑了。
她白着脸解释道:“殿下不必担心,我无心害你……不过是知道睿王欺骗我,一时气愤,想报复他……”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告诉他,她是重活之人,将身子给他,是要避开前世最大那场灾祸。
就算她肯告诉他,他会信吗?
诚然,李翊是不会信的。
他睥着她,问出心中另一个存疑,“你是如何知道睿王也在寻那铁矿图的?”
就在半个月前,他的密探得到消息,睿王私下一直紧锣密鼓的派人在四处搜寻那副铁矿图。
李睿生性多疑,这桩机密,他连他母妃都防备着,以他对她的虚情假意,又岂会告诉她?
可那日在玲珑阁,她在万般紧急的情况下,还不忘要将那盒铁矿图藏好,明显是知道李睿正在寻这副铁矿图。
所以,她是如何知道李睿这桩机密的?
陆晚白着脸强做镇定道:“殿下是如何知道的,我就是如何知道的。有什么希奇?”
当然希奇。
他作为皇子,要征战沙场、弄权朝堂,身边必不可少要培养一批厉害的密探。
而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女子,也养密探!?
话一出口,陆晚就察觉到话里的漏洞,正想圆回去,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踢飞,一道黑影风一般卷了进来,手中的寒剑直指李翊。
李翊快速起身,不等那剑杀到眼前,已迎上去同刺客厮杀在了一起。
陆晚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她不是害怕李翊不敌刺客,而是害怕这边的响动,会惊动上面的李睿等人。
若是他们赶来,见到她与李翊呆在一起,那么先前所做一切都白废了。
忍着身体的不适,陆晚咬牙爬起身,避开交战正酣的二人,沿着墙角偷偷离开了房间。
下一刻,她已被外面的情形吓得震住了!
画舫不知何时着了火,火苗四蹿,到处都是尖叫着逃命的人。
陆晚惊魂失措,立马想到兰草。
兰草找船家要晕船药去了,陆晚想也没想就朝船头方向跑去。
可等她到了那里,那里已不见半个人影。
火越烧越大,无尽的恐慌涌上心头,陆晚攥紧拳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兰草可能去的地方。
下一刻,她又折身往来时的房间跑去——船上出事,兰草必定会跑回去救她。所以,兰草极有可能又回到舫房去了。
船尾的火比船头更大,陆晚捂着口鼻跑回舱房,那里已不见李翊与刺客的身影,也不见兰草在,她急得团团转,正要去其他地方找,脚下一个不注意,踩到一物,听到一声闷哼声。
陆晚定晴一看,竟是李翊。
他似乎受了伤,身子半靠在墙上,脸色发白。
“帮我把后背的毒镖拔了!”
他冷冷下令。
陆晚这才看清,他后背墙壁上晕出了好大一滩血渍,呈乌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