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陆晚鼻间闻到的味道,正是药草味。
那时,她心中就生起过怀疑,但心里却不太敢相信。
后来,黑影在光亮下变得清晰,清晰到她一眼就认出他是谁,陆晚不觉怔住。
出现在茶馆后门的人,不是罗衡,竟是沈植。
李翊自然也认出沈植,眸光骤冷,神情冷厉下来。
陆晚没有去看他的神情,却也察觉到了他身上冷寒的气息,一颗心不觉揪紧起来……
那边,沈植径直上前,轻轻叩响后门。
后门很快打开,小二哥警惕的打量着他,道:“公子,我们店里打烊了,不接客了……”
“我是来见贾大人的,姓沈,还请小二哥替我通传一声。”
说罢,沈植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小二。
小二哥接过银子掂了掂,迟疑片刻,道:“我进去替你禀告,但贾大人愿不愿意见你,我是不包的。”
说罢,复又关上后门,替他通传去了。
沈植安静站在原地等着。
他微侧过身子,从陆晚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他的侧脸,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早说过他不简单的。”
黑暗中,李翊勾唇嘲讽一笑,双眸折躲出幽冷的寒芒。
陆晚正要开口,后门再次打开,那个小二去而复返,侧开身,请了沈植进去。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陆晚心里发寒,面上却道:“沈太医在太医院当差,而贾大人也时常进宫觐见,所以两人认识也是寻常……”
话虽如此,可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李翊冷声道:“沈植三日前从太医院辞官了。”
三日前?那不正是她搬去郡王府的日子吗?
陆晚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而她还想起一些事情来。
她乔迁新府,过往与她有往来的朋友都送了贺礼过来,却唯独没有见到沈植的。
她还以为是兰草记漏了,可最后她亲自去库房查对后,才发现,兰草确实没有记漏……
还有那日在兰贵妃的后院里,他看向她的目光也很疏离冷漠。
至此,陆晚明显察觉到,自中秋宫宴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全然变了。
此时的沈植,给她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很像上一世她初识他时,那个冷着脸不说话的当值太医……
陆晚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也不明白他辛苦进的太医院,为何突然辞官了?
长栾在外面问道:“殿下,如今怎么办?”
就连长栾都没料到出现的人会是沈植,他们的计划全被打乱,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李翊想也没想冷声道:“你跟进去,打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长栾应下,身影往前奔去,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长栾进去后,李翊并没有立刻离开。
车帘掀开半边,李翊沉沉坐着,眸光冷冷的看着后门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晚坐在他身边,夜风袭来,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可是冷了?我送你回去。”
李翊摸了一下她的手,凉凉的。
陆晚心中莫名的不想看到李翊待在这里,所以点头应下了。
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茗越茶馆的后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人影来。
两人定晴看去,只见沈植搀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前面的小厮提着灯笼给两人照路。
灯笼的灯亮照在两人身上,被沈植搀扶着的那个人,正是贾策。
风中传来沈植叹息的声音,还有一股浓郁的酒味。
“醉酒伤身,贾大人还得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贾策东倒西歪的靠在他身上,没有回话。
前在面的小厮对沈植感激道:“今日多亏沈太医了,不然我家大人不知道还要喝多少。小的劝不住,也不敢劝太多,实在担心……”
沈植道:“你放心,送他回去了,我给他开剂解酒汤,你照方煎了给他喝了就没事了……”
小厮谢了又谢,三人来到马车前,两人扶着贾策上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
长栾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马车边,向李翊禀告道:“殿下,听他们谈话的意思,似乎是沈太医想托贾大人替他另寻差事,就到这里找他,刚巧碰以贾大人醉酒,就帮忙送他回府去了……”
倒是与他们方才在外面听到的对上了。
陆晚听后不觉朝李翊看去。
李翊也没有开口,眸子半敛,瞧不出神情。
但周身的气息还是很冷冽。
半晌后,他冷冷道:“回去。”
长栾应下,马车调转车头,朝着郡主府驶去……
回到郡主府,一进门,李翊就对陆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