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醒来时,已是落夜时分。 他睁开眼看到外面黑透的天色,还以为自己刚刚从城外回来,还是陆晚在醉香楼里等他的那一天。 他嘶哑着嗓子问长亭:“姑娘呢?她还在醉香楼吗?” 说罢,不等长亭回答,他已起身下床,准备去醉香楼找陆晚。 可甫一起身,他的头天眩地转,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幸而被长亭眼快伸手扶住了。 “殿下,姑娘早就离开了……” “本王是不是睡了很久?你为何不叫醒我的?” 一听到陆晚已经离开了,李翊心头一空。 “想来她还未走远,我们快马加鞭,应该追得上她……” 说罢,李翊又要起身。 长亭连忙按住他,无奈道:“殿下你忘记了?你下水打捞史姑娘,全身湿透,后又骑马赶回来,着了风寒,在回来的途中就开始发高热,一进府门就昏倒了,足足昏迷五日了……” 言下之意,陆晚已离京五日,他们早已追不上了。 李翊神思归拢,终于想起昏迷前的那些事情来。 可高热刚退,他的脑子还有些迷糊混沌。 揉揉眉心,李翊对长亭吩咐道:“给本王端杯水来。” 长亭连忙倒来温水给他喝下。 李翊连喝了三杯水,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神情恢复一惯的冷冽。 他问长亭:“那日吩咐你跟着聂湛,可有什么发现?” 长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劝道:“殿下刚刚退热,太医说殿下这次除了风寒,也是前段日子太过操劳,积劳成疾,所以要好好休息,不宜思虑太多……” 可他越是这样说,李翊越是想知道。 “太医院的人惯会夸大其词。”李翊冷声打断他,沉声命令道:“你发现了什么,都如实说出来。” 见此,长亭不敢再隐瞒,只得将那日跟着聂湛发现的事,一五一十禀告出来。 “殿下,聂将軍从宫里离开后,一直在城里东奔西走,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他在找什么?”李翊拧紧眉头问道。 那日聂湛在他这里看到引香丸后,神情举止明显怪异起来,尔后就急慌慌的出宫去了。 李翊想到他那些奇怪的梦境,猜测定是引香丸让他想起了什么,连忙跟上去。 可在宫门口,他被大长公主缠上,于是只得派长亭跟着他,看看他拿走那颗引香丸后,到底想干什么…… 长亭摇头:“属下不知,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李翊听后,默了片刻,又沉声问道:“那他最后有没有去找姑娘?” 长亭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头道:“他确实去找了姑娘。那时,姑娘尚在醉香楼的包房里等殿下,聂湛径直就冲了进去,他的情绪也很激动,一进门就问姑娘,是不是与他一起制过引香丸……” 长亭奉李翊之命,一路着聂湛。 跟到醉香楼后,看到聂湛冲进包房找陆晚,而聂湛问陆晚的那些话,长亭在外面都听到了。 闻言,李翊神情瞬间冷下。 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陆晚所会的制香技术,果然与聂湛有关。 “后来呢,姑娘是怎么回答他的?” 长亭瞧着他脸色眼见的黑冷下来,连忙道:“后面包房的门被关上,我在外面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长亭又道:“不过,聂将軍在里面只待了小半盏的时间就出来了,他出来时,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没有再纠缠姑娘……想来只是一场误会。” 话虽如此,但李翊心里已有了答案。 他冷冷问道:“聂湛现在人在哪里?” 长亭:“聂将軍第二天早朝时,向皇上主动请命调回西北戎守,而西北边境恰逢动乱,所以皇上答应了他的请求,并感念他这次平叛有功,封了他为一品巡远大将軍,还听闻他家娘子因此次宫变没了孩子,给史娘子也封了诰命,夫妻二人于昨日已出发离京去西北了……” 李翊听后,抿紧双唇,没有再说话。 长亭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再出声,以为他乏了,正要退下,李翊突然开口道:“姑娘呢,她是何时离开的,可有留下什么话?” 提起此事,长亭颇是愧疚。 他道:“属下跟着聂将軍离开醉香楼,等看到聂将軍回将軍府后,属下再折回醉香楼,姑娘已经离开出城了……” 李翊眸光不觉暗下去。 长亭这时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道:“不过姑娘给殿下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