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此刻,申张正义孤身一人,在一条两边墙根布满青苔的小巷里走着,他没有多余的心思,驻足欣赏这小巷的幽深与静谧。 只因为在脚下这条小巷里,有张勇的家。 这是申张正义第二次来。 他还记得上一次来是过年的时候,恰逢张勇从二级警员晋升一级警员,双喜临门,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ps:我国警衔体系为五等十三级: 1、总警监、副总警监; 2、警监:一级、二级、三级; 3、警督:一级、二级、三级; 4、警司:一级、二级、三级; 5、警员:一级、二级) 故地重临,物是人非。 过往的那些回忆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朝申张正义汹涌袭来。 “小张......” 来到张勇家门口,申张正义几次想要叩门,但伸出去的手,在即将触碰到门的刹那,又缩了回来。 如此往复好几次后,他怪异的举动,引起了街坊邻居们的警觉。 “嘿,你干什么的啊?” “大白天,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你看着有点面生啊,不是我们巷子附近的人吧?” ...... “大家不要误会,我是这家人儿子的朋友,现在来找他们是......” 申张正义话没说完,就被一位坐在门口洗衣服的白发阿婆打断: “那你来得不巧啊,他们夫妻俩都出去上班了,要等晚上六点钟左右才能回来。” 闻言,申张正义眉头一跳,讶异道: “阿婆,我记得他们两夫妻不是都在务农吗?怎么会突然上班去了?” 申张正义明明记得张勇提起过,父母在家租了三十多亩地,专注农忙之事。 阿婆摇了摇头,不满道: “现在这世道,一瓶粮食还没有一瓶水贵,种地才能种几个钱啊,要不是有国家三农政策补贴撑着,农民靠种地,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还要养家糊口叻!” 接着。 阿婆黄浊的眼睛,望向张勇家门口丛生的杂草,感叹说: “他们两口子现在不种地改到城里去上班,不就是为了能帮衬下小勇子么;小勇子这孩子有出息啊,在S市做人民秩序员,公务员叻! 但S市的房子价格死贵了,而且小勇子今年还要结婚,这哪儿哪儿都需要用钱诶!” 闻言,申张正义沉默不语,心痛如刀绞。 他只能蹲下身子,徒手去拔张勇家门口的杂草,哪怕被毛刺的草边划破手,他也没有停下来。 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手都流血了还不管得呐,吓死个人来!” 阿婆嘴上埋怨说着,但身体却立刻动了起来,她放下手里在洗的衣服,转身回屋从一个纸盒子里,拿了两张创口贴出来。 “喏,这是小勇子心善,给我这老太婆买的创口贴,便宜你了拿去用吧。” 申张正义浑身一震。 他接过创口贴,蹲坐在门边,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缄口不语,见状,阿婆摇头,回到自己门口继续洗衣,不再去管申张正义。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夕阳西沉,小巷口传来电瓶车“滴、滴、滴!”的喇叭声时,申张正义蓦然站了起来,目光遥遥望向路口,怔怔念道: “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