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公子憋了半晌,愣是说不出什么恰当的评价,愤愤不平地道,“究竟是上哪儿L去学的剑术,如此精妙!”
身为世家子,少许时间相处自然就能看出对方绝非相同出身。
然而这就更匪夷所思了。
集百年之长的世家竟没培养出这般人物,反倒是不知从何处杀出来的无名之辈。
张留朔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未竟之言,淡淡道:“天纵之才,常人不可同语。”
林公子对此不服,却又无从反驳。
后来这苏绛霄的名头越传越开,言及他
四处挑战妖兽、闯入秘境,横行霸道,肆意妄为。
再就是那桩轰动一时的灭门案。
苏绛霄置身当场,被视为凶手,通缉令发的满城都是。
张留朔在案发之地探查,察觉屋后有人,拔剑打斗逼出了隐藏的苏绛霄。
“你是上次那个,张——”
苏绛霄脸颊上划了道口子,肩头衣服破损,剑倒是拿得很稳,“张、什么朔?”
张留朔并未纠正,更无意自报家门,只是道:
“你云游敛财,占据地盘,是想建立一个新的宗门?”
苏绛霄诧异一瞬,大大方方地承认:“是。”
他要建立不为世家所阻的修道所在。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迟早天下人都会知晓有这么一个地方。
张留朔神色并无变化,视线轻轻掠过:“此案疑点不在这里,你去柳家看他们近来是否有什么异常。”
“侍从变动、钱财流通皆可查。”
“……?”
苏绛霄对世家印象不怎么好,上回对付蜃兽,这个张什么朔算是其中最正常的一个,故而他才能耐下心说这几句话。
“你的时间不多。”
张留朔微微侧首,“有人要来了。”
苏绛霄凝神细听,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他没有冒然听信对方的说辞,谨慎地去了趟柳家,果真找到些线索,几番被追杀又得张留朔相助,彻底洗清嫌疑。
“你为何助我?”
苏绛霄问道。
幕后真凶已被揪出,正在堂下叫喊,说着自己究竟为何要如此做的不满,转眼又满面惊恐地求饶。
檐外光线照落尘埃飞舞,细微处无所遁形。
张留朔静静看着,道:“想看逃之夭夭的人被捉到后,会是什么样。”
周围人或愤懑、或欲杀之而后快,唯有他情绪不显,像在研究什么地盯着真凶,剥茧抽丝地观察每一厘变化。
苏绛霄没想到世家里也能有富有正义感的好苗,这才算是把张留朔当做了朋友。
既要创立宗门,除了山头,自然还应该有人。
苏绛霄各方招揽,路边捡的都能薅上山去。
“你这样并不能达到目的。”
张留朔对他道,“世家影响根深蒂固,你既无厚利相许,亦无后盾扶持,如何能引来天下修士?”
苏绛霄自己不重出身,照样能一骑绝尘,却非所有人都同他一样。
张留朔建议他向各世家下战书。
——“越是世家大族越清高谨慎,绝不肯做他人垫脚石,你尽管下战书,应战不过二三。”
“然天下人都会知道,这战书是你苏绛霄所下。”
果如所料。
应战的世家寥寥,不少人慕名前来掖云天,往日荒芜的山峰总算有了宗门的大概模样。
苏绛霄得知张留朔有意建立宗门,深觉他
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掖云天上诸事不避,也为其开宗立派尽心尽力。
前段时日,几家联合向他下战书,几乎就是效仿张留朔的法子。
苏绛霄应战而去,并不退拒。
这一战结束愈发拔高了他的名望。
掖云天上与他有关联的人很多,可仔细算起来没有几个称得上朋友,多是恩情、师徒。
他在外横行无忌,更没空去交朋友。
张留朔便算是他难得志向一致的好友。
……
此刻,这位友人立于阶上,相向正对的姿态,身影在通明灯火下横斜延展。
张留朔静默片晌,却是道:
“论剑会一行凶险,你要带她去?”
苏绛霄心口微沉,不知名的情绪毫无缘由地蔓延,令他忍不住想去碰苍青剑:“她是我的剑灵,自当同我去。”
张留朔的目光仿若宁水,不显山露水地照映着每个人的倒影:“她愿意去便是,至少该让她养好身子。”
苏绛霄视线偏向屋内,烛火映亮的窗纸炫如白昼,与湖面万家灯火同燃的景象截然不同。
“医师说她寒气入体,气血两亏。平日里不显,却比常人更易受凉,疲累过甚也易沾染病气。”
张留朔交代道,“她专注某事时往往不闻外物,你若不管她,用不了几天就要出事。”
苏绛霄知晓她体寒,落水后才选取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令衣服复原。
苍青剑和他从来都是一同进入灵泉。
那处寒气缭绕,多少影响了她。
可往往他自己练起剑来便不分昼夜,阿青连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