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回荡在巨大的空间内,正在缓慢逼近。 或许就在正下方。 数量是两个。 毕方心里一惊,正辨别对方位置和人数时,忽然一道手电光柱扫来,他猛地后仰,堪堪擦过光柱。 观众此时才后知后觉,从毕方险些跌落的惊险中清新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握草,有人!】 【什么人?站粗来!】 【怎么还有人来这里?是被白天的爆炸吸引过来的吗?】 “好好照,乱晃什么?” 底下,一名身穿深绿色薄棉袄的男人一把压下身旁黑衣男人的右手,将光柱重心压到前方。 黑衣男人没有感到生气,而是皱了皱眉:“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声音。” “声音?”绿袄男人神情一动,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大声道,“你想太多了,是老鼠吧?” “老鼠?” 黑衣男正想反驳,却忽然看到了绿袄男身侧的右手打出了一个特有的联络手势,立即明白过来,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赞同的点点头,暗中却指了指楼上。 “是啊,是老鼠。” 绿袄男人眯了眯眼,以一种稍大于正常交流的声音说道:“赶紧走吧,饿了一天了,看看这里有没有吃的,聚集地里还有不少人等我们带食物回去呢,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去,昨天夏莉还质问我是不是偷偷把食物藏起来的,该死的,我都把口袋掏光了她还是不信。” “哈哈哈,没办法嘛,毕竟是孩子的妈,多要点食物也很正常,今天要是能找到的话,就多分一点给她吧。” “可多给了她,别人怎么办,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孩子。” 说罢,两人结伴朝着工厂深处走去,好似真将刚刚的声音当成了老鼠的存在。 而在两人走远后,黑衣男人忽然关掉手电,绿袄人也低声问道。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 “有点想撞门声。” “撞门?有人?” “应该是。” “会不会是其他组织,门口……”绿袄人忽然想起了门口巨大的爆炸痕迹,十分骇人,普通炸弹都炸不出那样的痕迹。 “不太像,炸弹炸不出那种效果,可能是工厂里的钢瓶炸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上去看看,‘货’越多越好。” “要叫人吗?” “叫!” …… 聚集地? 孩子? 食物? 几个关键信息出现在毕方脑海中。 仅从两人的对话上来看,似乎有一个幸存者聚集地,两人是出来搜集食物的? 【我靠,是不是找到组织了?】 【难民吗?】 【老方要不要去帮帮他们?(狗头)】 【我觉得方神可以联系官方把人都接出去啊,感觉怪可怜的,留在这里不是等死吗?老方找食物都那么困难,不要说是普通人了。】 毕方缓缓靠坐在墙壁上,闻着焦糊味,神情却没有丝毫放松,看到弹幕反问道,同时将声音尽可能的压低。 工厂的空间太大了,很细微的声音都可能经久回荡。 “你们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 额…… 正在发弹幕的观众凝滞住了,被毕方的这句话搞得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假的? 不会吧? 正准备打赏让毕方帮帮他们的曹力峰忽然顿住了,有些难以接受毕方的潜台词。 “我也不能肯定。” 毕方摇摇头,没有完全否认观众的意思,事实上,刚刚他紧贴地面,既没听到两人后续的对话,也没看到暗中的手势,否则就能可能自己的猜测了。 对方似乎有意透露出那么多信息,话语中也是如此,甚至能让人潜意识中觉得这个聚居地是个安全区。 既有女人还有孩子,甚至因为太可怜还能多分点食物,光是听到,脑海中似乎就能浮现一个弱者互相扶持,在战乱城市在中顽强生活的形象。 证明了两人口中的聚集区是个富有“人情味”的好去处。 但长期在危险边缘游走的神经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总之我们当心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伫立于夜幕中的工厂被突如其来闯入其中的几人打破平静,被困于阳台上的毕方忽然有了急迫感。 这里太狭小了,倘若发生冲突,对他很不利。 毕方来到木门外,脚下就是深渊万丈,望向四周,同样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前路。 “眼下我必须找到出路,可上来的路太危险了,而且万一在走钢轨的过程中被发现就彻底完了。” “可我们现在不能轻易开灯,那样无疑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到时候主动权就丧失了。我不清楚对面人的身份,他们也不能肯定我的存在,都还处于试探之中,所以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一脚踩在墙壁边缘,毕方小心挪了挪,确认安全后,沿着木门外,狭窄的墙壁往旁边挪动。 刚刚毕方隐约在墙角边看到一根管道,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他都要过去看看。 “这里足有六七层楼那么高,房间也完全被拆空了,没有地板,没有楼梯,只剩下横梁,我必须找点方法下去,只能寄希望那里真的有根水管,那样我们或许能顺着水管直接下去。” 毕方扶着墙,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随着距离一点点靠近,借着月光,一根钢管的影子逐渐清晰。 这一幕无疑让众人兴奋感起来,毕方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他望着脚下的墙壁边缘,只不过是横梁宽度,说宽不宽,说窄其实也不算窄。 “这事其实挺有意思的,如果是在地面上,这么点宽度我可能想都不会想,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但当你身旁就那么高的落差时,挪动一点脚步可能都显得有些困难,让你心慌意乱,我们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大口呼吸,尽量不要想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