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天台。 一只满是沙尘的手握住了围栏。 毕方肌肉发力,将整个人都全部拉起,翻身进入天台。 “呼,好累。” 甩了甩酸涩的手臂,毕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没想到爬楼的整个过程比他想象的要简单,索性一口气来到了顶楼, 反正也没差多少了。 掏出背包内的迪尼玛绳,毕方将绳子的一头系在围栏上,另一头栓在腰间,绑紧后,一点点的将自己垂放下去。 理查德等人没有出现,肯定是受到了外力阻拦, 那就绝对不能从正门进入。 利用绳子缓缓垂放的毕方还真有了玻璃清洁工的样子,可惜, 哪有清洁工半夜作业的? 不知道那两个人会不会报警。 毕方心想,于此同时,他已经落到了理查德等人的房间前,将绳索固定住,毕方将耳朵贴在墙壁之上。 没有声音。 毕方暗感棘手,踩着空调外机,来到隔壁一个房间,继续倾听。 这下有声音了。 “你们不能拘谨我们,这是非法的!” “抱歉,SIR,但是你们不能走出这个房间,这位先生,不准拍摄,谢谢,不准拍摄。” “这里没有一点自由,挖地三尺都没有!你们这是在胡作非为,滚, 滚出去!” 一声巨响透过玻璃传来。 毕方掏了掏耳朵, 都能想象到杰瑞特怒气冲冲将门关上的样子。 静候片刻, 另一个房间又吵了起来。 毕方靠在墙上等了莫约十分钟,等到所有房间都安静下来了,对着玻璃墙轻轻敲了敲。 房间内,正在气头上的杰瑞特一愣,看向一旁的摄影助理,问道:“你听到了吗?” 助理一脸懵,反问道:“听到什么?” 杰瑞特从椅子上坐起,缓缓来到床边,轻轻掀起窗帘...... “WTF!” 杰瑞特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助理蒙德更是激得跳了起来。 毕方澹定的敲了敲窗,做口型道:“让我进去。” 借着月光,脑内血液上涌差点脑梗的杰瑞特这才看清是谁,缓缓平静下心情,迅速起身打开窗户。 毕方顺势荡入其中,翻滚落地,只留一条白绳在窗外晃荡,还不忘和吓蒙圈的蒙德打个招呼:“晚上好。” 蒙德牙齿打颤,咯道:“晚...晚上好。” 当毕方站在杰瑞特面前是,杰瑞特都傻眼了:“你,你是怎么上来的?你进酒店会不会被看到?要是被认为是一伙的怎么办?” “放心吧。”毕方甩了甩手, “我从下面爬上来的。” “爬上来×2!?” 杰瑞特和蒙德两人冲到窗边,低头下看,光滑的玻璃墙面上反射着晃晃的月光,只有玻璃与玻璃之间的接缝处有着微微凸起的钢架结构。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个满是锈斑的空调支架。 杰瑞特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喃喃道:“虽然很不可思议,不过要是毕方的话,倒也算正常......” 蒙德年纪轻,显然没见过这场面,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不停的重复着听不懂的词汇。 毕方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搬出一张凳子坐在两人面前:“别愣神了,说说吧,什么情况?” “诶~~” “啊~~” 杰瑞特和蒙德两人唉声叹气。 毕方看得好笑:“有事快说,我还要赶着回去睡觉呢。” “还看不出来吗......” 理查德一行人总共有七个人,全都是外国面孔,要想在这个已经见过他们的面的亚洲小镇待下来,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没有任何一家宾馆和酒店愿意收留他们,全都发出抗议。 在开车环视的第二天,就有人开车跟梢,庞迪更是记下了足足七个车牌号,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有人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 甚至是直勾勾的盯着。 “你如果向他们看过去,他们就会对着你抹脖子。”蒙德手刀比划在脖子上,从左向右划开,“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曰本社团,上次理查德的车被炸,肯定是他们干的。” 蒙德的脸上满是愤怒,可是愤怒过后,又是惧怕,那些满是纹身的人,眼神凶恶到像是一头狼,不,比狼还可怕。 狼会向你发起冲锋,你能战斗挣扎至最后一刻,可他们不会,你会在一个悄无声息的角落中被塞入铁桶中,浇筑成水泥桩,永远的沉入海湾,直至数年数十年,绿色的尸油缓缓渗透出来,印出一个人形。 命是自己的,也只有一条。 蒙德已经开始后悔二次踏上这片土地上,当时只是以为得到毕方的帮助就没那么危险了,可现在,恐惧再一次笼罩了他。 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为了钱? 没有钱。 为了职业? 自己可以拒绝,杰瑞特是个好人。 还是一时的冲动? 是的,是一时的冲动。 火光,爆炸,飞溅的铁皮碎片,同伴破碎的眼角,弯曲的关节,地上怎么都冲不掉的血腥味...... 记忆中橘红色的画面如同一台暴走的胶片放映机那样飞闪,他呆呆的坐着,汹涌的情绪从胸口中爆炸涌现到眼眶,就在夺眶而出的那一刻,被一只大手勐然掐断胶卷。 一切迅速倒退回原点。 “嘿,想什么呢?” 蒙德的肩膀被牢牢压住,他抬头看向毕方,恍惚中回过了神。 毕方没有理会,重新看向杰瑞特:“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杰瑞特一脸沮丧:“警察也来了,从门口到大厅,都有人盯梢,从今天晚上开始,只要看见我们出来,就会上前来把我们堵回去,根本不让我们出去。” “庞迪想要冲出去,结果被人打了一顿,拖了回来,这群人就是要等我们签证过期,然后直接遣返回国,该死,我说怎么突然有酒店愿意收留我们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