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细线自地平线上出现,起初并不起眼,如同在天地间用黑线笔勾勒出了轮廓,整个世界一下子清晰起来,素描般的界限分明。 可紧接着黑细线便开始不断加粗,那支细线笔并没有就此停下,它在同一处地方反复涂抹,反复加深。 整个河面微微震颤,木筏周侧的水波一圈接一圈的扩散出去,荡漾不断。 【什么B动静】 【发生什么事了】 【地震了地震了,快润!】 【润个头,看样子是兽群来了吧,距离好像不是很近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危险】 【方神:兽群?看我杀他个七进七出!】 “哗啦,哗啦。” 水声接连不断,鳄鱼接连不断的从岸边高高的禾草丛中钻出,四爪一蹬滑入河中,溅起少许水花,像是下了一锅黑色饺子。 半年一度的大餐来了! “又是大迁徙。” 如此状况的场面和现象,毕方一眼看出了这是又有迁徙动物靠近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来的会是什么,斑马还是角马,又或者是瞪羚? 如此壮观的规模并没有让毕方太过着急,他选择的渡河点水系较浅,流速也不快,动物也多半会选择从这里渡河。 年年都来两次,大量同伴生命在这里逝去,生死危机的逼迫下,在选的渡河地点上,动物们是很有经验的。 但这群家伙才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离塔纳河还有不短的距离,足够毕方去到岸边了。 落水声不绝于耳,鳄鱼入水速度极快,转眼只能看到一条尾巴,有时连尾巴都看不到。 这一幕出现前,观众们完全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鳄鱼藏在了草丛之中,还以为只有寥寥数只。 哈雷敏锐的注意到了异动,可此时距离岸边已有十数米,即便它跳跃能力惊人,没有助跑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跨越这样的天堑,只会落入水中成为鳄鱼的美食。 毕方将撑扦从河流淤泥中抽出,在水中缓慢移动到前方,再次插入后借助反作用力顶着木筏向前移动。 大量鳄鱼上浮换气,露出一双眼睛的同时前面一小片水域咕噜噜冒气泡,它们盯着河流上的木筏,一动不动。 此时换气和刚才换气的情况又不一样了,刚刚是被惊动而顺便换个气,就像人类突然注意到自己在呼吸,大脑接替脑干控制了呼吸节奏。 现在则是调整状态,提高血氧量,为狩猎做准备。 微微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毕方些许加速了自己滑向对岸的速度,身后留下一片水波。 等到划过大半,整条河流中的“枯木”已变得相当稀疏,好似刚刚遍布的场景都是幻觉。 迁徙族群也终于显露出真正身形。 “角马,是角马群!” 毕方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对标志性的弯角。 角马,整个非洲大草原数量最多的食草动物,没有之一,每年的迁徙数量可以达到恐怖的一百五十万! 这群从名字上看马,实际上是羚羊的一群家伙是整个草原上最豪横的势力。 伴随着角马的逐渐靠近,其形象也愈发清晰,面部线条如凋塑般立体,体形粗犷、硕大,四肢健壮有力。 “面容似马,外形似牛,并且有牛一样长弯角,好似长了角的马,牛头马面,因此得名角马。” 手中的撑杆抵着河底,木筏轻松越过一头体长超过四米的超大鳄鱼。 大量鳄鱼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靠近,想要直接过河是不可能的,得要找一个合适的上岸地点,否则到了岸上身边就是鳄鱼,还是有可能被袭击。 单独对付鳄鱼还不一定有危险,可万一磨蹭了一会,赶上角马群过河,混乱之中麻烦就大了。 为此毕方不得不改变直线方向,转而朝着右上方划去,那是一小片空地。 莫约过了五六分钟,毕方终于撑着木筏来到了河对岸,还不等船头靠上去,早就忍耐许久的哈雷一个纵身跳到了岸上,来回横跳,显得异常兴奋,并且自己上了岸,还不忘回头朝着毕方发出喊叫。 木筏轻撞在岸上,拱起了一小块草地。 哈雷跑了回来,低头咬住木筏上的绳子往后拽,可惜力气太小,起不到任何作用。 河里还有鳄鱼虎视眈眈,跑得快的角马更是已经到了河边,寻找起了合适的渡口,毕方不敢耽搁,解开腰间的绳子,抓着绳头跳到岸上,最后拉着木筏上岸。 毕方到了对岸,角马们也到了对岸,数量还在陆续增多。 隔着一条河遥望,角马的大军密密麻麻,令人望而生畏,最前方的领头的几位毛发飘逸,在阳光下泛着澹澹的金黄色,光辉灿烂。 这些金发角马的身后则是更多的灰色,黑色,棕色群体,不免令人感到惊奇。 毕方见状解释道:“角马的毛色色泽是不统一的,会根据老幼年龄不同而发生改变,就像我们人类老了以后,许多人的头发会变得苍白。” “但是角马老了以后,毛发颜色的改变和我们人类发色改变不一样,我们是变白,它们是变黄,乃至是金黄色,而幼体角马通常全身为灰棕色,吻鼻部和四肢则为黑色,有种历经岁月过后光辉灿烂的感觉。” “年长的角马更富有经验,在选择在哪里渡河的抉择上,有着更高的话语权,或者说,它们就是首领,需要带领族群过河。” 【酷,变成金黄色!】 【六啊,我也想这样】 【我想把这玩意染成黄的】 【鸡屎黄】 在那些成年角马的身下,隐约可以察觉到这个庞大的群体内夹杂着大量的小角马。 小角马被成年角马挤压着倒来倒去,飘摇不定,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紧张不安的氛围。 “每一次迁徙,小角马的数量可以达到惊人的四分之一,只不过它们体型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