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可怖的鬼影。
就在这时,姚守宁脚下踩着的地面一塌陷——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身体瞬时往水底掉下去。
但在关键时刻,陆执伸手过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
不过这样的稳定也只是片刻之间,因为下一刻,他的脚下也化为水流,身体如同灌了铅般,直往江中坠去。
姚守宁反手去搭他手臂,两人手刚拉住,水底便有无数冰冷的触感涌了上来,缠住了姚守宁的双足。
“有,有东西,水底。”
那些冰冷的东西一抓住她脚踝,她的身体随即便重得惊人。
她压根儿不敢低头去看缠住了自己的是什么,陆执的情况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但他被缠之后不慌不忙,伸手抽出长剑,用力斩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今夜两人身处于幻境之中,姚守宁竟以肉眼看出他剑光之中蕴含的金芒。
那一剑斩出,剑气将邪气破开一瞬。
江水被分开,露出下方的怨灵。
这些面容狰狞的水鬼死状极惨,纷纷从淤泥之中钻出,伸出腐烂之后如枯藤般的手臂缠住了两人。
水流褪开,水鬼的怨气却形成黑色的浪潮,欲将两人拉入黑雾之内。
陆执长剑劈斩,每一击看似随心所欲,却似是带着一股玄妙至极的能力,一斩之下,黑气避逸,那些缠绕于两人脚踝处的细黑骨爪顿时如同柴枝,被劈了个干干净净。
剑气扫荡邪灵,那金芒似是邪祟克星,无数怨灵被斩之后,身体化为细沙,铺垫于河底之中。
谷姳
黑雾散开之后,露出黑绿色河沙之下,那些先前沉下的莲花灯。
莲花纸灯内的蜡烛还未熄灭,密密麻麻蔓延开来,看上去既是壮观又是诡异。
姚守宁先前经历了惊魂一瞬,此时潮水被剑斩开,邪鬼化为沙地,她踉跄着落入地面,双足陷入沙地之中,但勉强稳住了身形。
此时看到这一幕不由头皮发麻,不由下意识的与陆执靠得更近了些。
“你——”
陆执的身手非凡,但他先前斩出的剑中,她分明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似是对邪祟格外克制。
“修的是《紫阳天书》?”
她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闪出‘紫阳天书’几个字,自然而然的便将话问了出来。
手持长剑的陆执转过了头,万千火光之中,他嘴唇紧抿,纵然神色未变,但眼中的诧异之色却是显现了出来,仿佛十分吃惊她能叫出自己修炼的功法一般。
“你怎么知道?”
他双目之中露出危险之色,牢牢盯住了姚守宁。
姚守宁也觉得万分疑惑,被他一问,老老实实的就道:
“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陆执所施展的术法,但仿佛只是心念一转间,便已经知道,似是天经地义一般。
他深深看了姚守宁一眼:
“这确实是《紫阳天书》。”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是大庆皇室秘传修行之术,唯有皇室血脉才可习得。”
姚守宁一听这话,心中不由生出好奇之念:
“大庆皇室竟然也有秘传修行之法吗?”
“自然。”陆执点了点头,淡淡的道:
“若没有修行之法,当年太祖如何灭天妖一族,建立数百年功业?”
她顿时微微吃惊,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传说是真的吗?”
传言之中,太祖朱威君权乃神授,自得神仙秘传,习得一身杀妖镇邪之术,所以打下了这片江山。
“当年天妖一族祸乱人世,太祖梦遇神仙授秘卷。”
而这就是传于后世的《紫阳天书》,成为皇室可以统治天下七百年的强大底蕴。
不知为何,姚守宁想起了自己一个多月前,曾在望角茶楼听过的落叶先生所讲的故事,他曾说过:当年天下大乱,官府发放任务卷,想寻求高人斩妖,太祖借醉行事,梦中得遇仙人,传他半卷天书,最终使他斩妖除魔,立下不世功业。
民间之中,关于太祖朱威的种种传闻多不胜数。
落叶先生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姚守宁只觉得新奇有趣,兼之他讲得跌宕起伏,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但她没有想到,落叶先生所讲的书,某一方面竟与陆执所说的皇室秘闻一致,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紫阳天书》当年是太祖以自身力量所书刻,独成一卷,传阅于后世的时间中……”
他话音未落,突起异变。
两人身处幻境之中,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
只见灯光摇曳之下,地面开始震荡摆动,无数畏惧于陆执的水鬼尸骨隐藏于腐泥之中,听到动静的刹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