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有些怯畏的摇了摇头。
她想起了外祖父的面容,以及他说过的话:不要改变历史。
而自己受了陈太微影响,因为那一滴被他盗取的血,导致被他钻了空子,冲入时空隧道,如今也不知道历史有没有改变,她害怕看到外祖父失望的神情。
“我不敢见他。”
“是吗?”柳致玉有些失望,“我爹不凶啊,你别害怕,我保护你。”
她说完,又紧紧的牵住了姚守宁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呢?”她小大人似的问:
“你爹娘是谁啊,怎么会来我家里呢?”
姚守宁就乖巧道:
“我叫姚守宁。”
“姚守宁?守宁?真好听,守宁姐姐,你是仙女对不对?仙女会有爹娘吗?”
她一连问出许多问题。
姚守宁与她耐心的说话,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外面传来哭丧声,柳致玉先前哭了许久,后面遇到姚守宁,又与她热情的说话,小孩子的精力虽说充沛,但大悲大喜之下,她却感到了有丝疲累。
她打了个呵欠,姚守宁见此情景,就抱起她来:
“你睡一会儿。”
“我不想睡。”小孩十分警醒,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我怕这是一场梦,睡着之后,你就会离开。”她困倦异常,却不肯松手。
姚守宁抱着她来到床边,这里是母亲年少时的闺房,对她来说却有些陌生——她出生之后,柳氏与柳并舟关系紧绷,极少回娘家,再加上一家人早早搬离南昭,使得姚守宁对柳家的房舍并不熟悉。
她近乎贪婪的往四周看,将母亲年少时的记忆留进心里。
小孩被她抱上了床,孩子不肯安睡,还抱着她的手臂,央求她不要离去。
“好的。”她答应着,她也不愿意与自己的母亲分离,哪怕眼前的一切可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兴许只是一场大梦,梦醒也许她仍在时空隧道里;
亦或者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真的进入了柳氏的少女时代,陪着曾经的母亲成长,陪她走过年幼及少女时期,纵然改变了历史,但她也能不悔。
但有些奇怪的是,她好像遗忘了一件大事。
姚守宁努力去想,却总是想不起来。
“算了,既然忘记,证明不是什么大事,你快睡,我陪你。”
小孩得到满意的答案,乖巧的上床,但有些害怕,不停的问她:
“你真的不会走吗?”
“应该不会吧……”姚守宁摇了摇头。
事实上陈太微的‘时空路’出现了错误,她阴差阳错出现在这里,流落于时空之中,兴许已经回不到过去,唯有陪伴柳氏成长。
“那就好。”小孩心满意足换了个位置,睡在姚守宁怀里。
她小小的手乖巧的搭到了姚守宁的腰间,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咦,这是什么?”
姚守宁顺着她视线看去,却见到了她手中抓了一截枯枝。
“啊这是……”她正欲说话,小孩却皱起了眉,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是我爹束发的簪子!”
柳并舟自两年前,不知为何突然换了束发的玉簪,仅以一截枯枝束发。
当时她还十分好奇,想要去摸,被向来和蔼的父亲大声喝斥,最后哭了许久呢。
“我爹束发的簪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问者无心,姚守宁听者却有意。
“糟了!”
柳致玉的话将陈太微设下的禁制全部驱除,她脑海里的记忆复苏。
她想起了上巳节那日,自己与世子在白陵江中捞到了姚婉宁写给‘河神’的家书,急匆匆回家之后寻找外祖父拿主意,后来外祖父让她寻一支树枝。
她在爹时常用来练功的石锁之下找到了一枝白玉兰的断枝,那就是外祖父所说的领路的‘钥匙’!
记忆瞬间全部复苏。
她想起了自己身负的责任。
“糟糕!”
姚守宁险些跳了起来,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枯枝。
历史不可更改,一旦改变,可能会带来不可预估的影响。
妖邪即将乱世,她的母亲危在旦夕。
“你别走哦,你答应过我了,要陪在我身边,陪我长大的……”
小孩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梦呓。
姚守宁一脸为难。
她不愿意失信于小孩,可是此时她的目光落到那截断枝上,却发现那一截枯枝此时正在逐渐的复苏。
枯死的外皮褪去,枝芽之上钻出新苞。
时机已至!
她脑海里涌出这样一个念头,接着听到了一个老人的叹息:
“唉——老朽已经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