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瘮人至极的怪物的咆哮,他跑了许久,吓得肝胆俱裂时,突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了。
关键时刻,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手里的扁担。
可是很快的,扁担两头捆住的货柜飞出去了,因为他感觉到那一直压在自己肩头沉重的负担丢失。
许久没有过的轻松很快传遍了他周身,但片刻之后,他又被巨大的恐惧感淹没。
对他来说,柜子里装着的不仅仅是胭脂水粉,还有他全家的希望。
货柜丢失了,他回家之后,与期盼着他回去的父母、孕妻怎么交待?
今年钱老爷家的银子,他又要怎么去还上呢?
一想到这些,他便怕得发抖,反倒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撞飞向半空,即将命不久矣了。
「早听说神都城闹起了妖邪。」
去年的时候,神都城出现了妖邪,据说当时还出了个活神仙,在逆天手段将那妖邪诛灭。
当时不少人提心吊胆,货郎一家人在屋里也躲了几天。
然而后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庆朝也没有因此覆灭,日子仍一天天过去,许多躲在家中的普通人又走了出来。
对于货郎来说,妖邪离得太远,但钱老爷的债务却近在眼前。
之后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货郎在走街过巷时也曾听到有人提及妖邪,但他却逐渐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对许多人来说,天塌了有高个子去挡。
妖邪出现,也许朝廷会想办法解决。
正当所有人都放松大意时,谁都没有想到妖邪竟会在此时出现。
危急时刻,货郎不无懊恼的想着:
「早知道今日出门前应当看看黄历,也许前些日子,有道士进村里贩卖符纸时,自己便该花钱买下保个平安。」
兴许买了符纸,自己的运气便会改变,妖邪便再缠不上他了。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心中既遗憾自己不该出门,又可惜心疼那打翻的两箱货柜。
他脑海里浮现出妻子那张殷切期盼的脸,自己出了事,她不知道该多伤心,孩子出世便没了爹,极有可能还会被钱老爷追债……
临死关头,货郎脑海里闪过许多杂乱无章的念头。
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看到裂开的缝隙。
缝隙之中黑气翻腾,里面拥挤着一张张妖邪鬼怪的脸,张开血盆大口,似是争先恐后的想将他吞进肚里面。
在那地缝之上,有金芒织成的网线,把妖邪封印在里面。
可惜随着地缝的裂开,那金芒越来越弱、越来越暗淡。
「唉——」货郎害怕的直抖,认命的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听到惊雷一般的喊声:
「朗朗乾坤,岂容妖孽横行!」
那声音威严肃穆,带着洪厚正气,大喝道:
「顾敬在此!」
这声响如雷霆之音,此时听来响彻天地。
在这股喊声之下,原本此起彼伏嚎叫着的妖邪瞬间似是偃旗息鼓,安静了片刻。
「大庆七年,奉太祖之命,留下一魂一皮,镇守边界之门!」
那人皮拓印而成的魔神满面肃穆,手持降魔杵:
「我上杀妖邪,下守大门,有我在此,妖邪寸步难行!杀!杀!杀!」
「他」满面凶狠,一双浓眉之下大眼怒瞪。
此时喊完话后,手举降魔杵,用力往天空直刺而去。
「什么——顾敬——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半空之中的狐王之影一见魔神显现,话音顿时失去从容,显露
出几分慌乱。
降魔杵打出数道金芒,直射天际,将它数条几乎弥漫了整个上空的长尾尽数斩断。
「不是顾敬?」狐妖幻影晃了晃,阴影都散开了些许,如小山般的影子淡了些,但它话里却透出惊喜之色:
「哈哈哈,原本只是顾敬留下的一魂、一皮,借着那守门者的图腾,竟险些将我也唬住了!」
它偌大双眼一眯,眼中红光流转:
「不过是具残躯,实力甚至不如全盛时期一半,竟敢在我面前出现!」
「看我——」它用力一吸,竟将满天黑气吸入腹里。
那原本虚幻的身影重新凝实,本来被斩断的数条长尾又再度出现。
但狐王的长尾还来不及重新遮蔽天空,只见一点银光划破天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它面前。
朱姮蕊的怒嚎声响起:
「滚你娘的蛋!他是残躯,你当你是什么完整的乌龟王八蛋?!给老娘死!死!死!」
随着她的怒骂,长枪即至近前,洞穿了狐王刚凝结而成的身体。
「凡人,可伤不了我的魂——」狐王一见那银枪近前,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