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坐不稳,从凳子上摔落下地。
幸亏坐在她身侧的姚婉宁及时伸手将她抱住,将她揽入怀里。
苏文房还在说话,姚婉宁不方便打断长辈们的商议,以担忧的眼神看向妹妹。
她能感觉到姚守宁此时内心的恐惧,少女这会儿鼻尖、额角都沁出了汗珠,身体颤个不停。
「你没事吧?」姚婉宁小声的问了一句。
姚守宁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见姨父正与外祖父商议着正事,此时恰好提到了她的父亲:
「……此时正值用人之际,一旦旧皇与新皇两党暂时联手,姐夫极有可能再度被启用,维持城北次序。」
苏文房还忍了一句话没有说:以姚翝能力,自然不仅止是任城北兵马司指挥使。
他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升官,其实是因为受自己连累,被楚家打压的缘故。
一旦自己与楚少廉和好如初,兴许姚翝的官职也能再进一步呢。
「没事。」姚守宁忍下心中的不安,小声的应了一句。
说话时她意识到有人在看她,抬头顺着视线望去,就见到柳并舟也在看她,眼里带着了然之色。
如果不是知道外祖父如今已经不再清楚未来局势,光是看他神情、表现,姚守宁恐怕要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
她咬了咬唇,向外祖父无声的道:有事。
柳并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姚守宁忐忑不安的心顿时一定。
祖孙两人目光交汇之后,柳并舟问:
「你说得很好,但是道元,你想好了吗?」
他意有所指。
但苏文房显然没听出来岳父话中的言外之意,他这些年经历了仕途挫磨,但他天性温和浪漫,且又善良正直,压根儿想不到旁处,闻言只是叹道:
「想好了。我这些年也只顾着自己的自尊与赌气,不愿再与少廉联系,因此使姐夫受累,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正好借此时机,希望能与他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既然如此,那就分头行动。」
柳并舟点了点头,下了决心:
「国难当头,大家应当摈弃私怨,先攘外再平内。等抗击妖邪,处理完妖邪事件后,再来担忧国内的问题。」
「道元作为说客,去楚家走一趟,而我则去寻长公主,请她出面劝顾相暂时忍让后退。」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随即柳并舟便让各人散去。
姚翝心系妻子安危,说完正事后,便转身进屋去照顾妻子。
姚婉宁、苏妙真也担忧柳氏的情况,一并跟了进去。
苏文房急着想联系楚少廉,解决眼下的困境,也领着儿子离开。
而姚守宁则有话要跟外祖父说,因此坐在原地没动。
待众人走的走、散的散,待姚若筠反应过来时,屋里便只剩了他与柳并舟、姚守宁几人。
「守宁跟我一起在园中走走。」柳并舟站起身,温和的喊了一句。
「外祖父——」姚若筠此时再傻,也听得出来外祖父恐怕是有话要跟妹妹说。
「若筠你也跟来。」柳并舟向他招了招手,「如今天下即将生乱,有些事情,你提早知道、学习,对你也没有坏处。」
「是!」姚若筠心中生出雀跃之情,连忙应了一声。
姚守宁跟在大哥身侧,想起先前幻境中的情景,心中有些别扭怪异。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祖孙三人出了房屋,趁着四下无人,柳并舟问了一声。
姚守宁想起楚少廉临死前的眼神,略微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并没有率先回答柳并舟的问题,而是问道:
「外祖父,您真觉得姨父的提议没有问题吗?」
她总觉得苏文房的建议可能会改变大庆朝的局面,未来的时间中,楚少廉临死前所说的话透露出了许多的讯息。
包括便不仅限于:大庆朝出现了叛乱,威胁到了皇室朱氏的统治;一直留守家中,并没有入仕的楚少廉入朝为官,成为了小皇帝的心腹,最终为了保卫大庆坦然赴死。
而他话中所提到的乱臣贼子姓「温」,不知为何,姚守宁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温景随的身影……
她曾「看」到过温景随头束玉冠,身穿紫袍,满脸威仪的样子。
「有。」
柳并舟点了下头。
他这样的回答令得姚若筠愣了一愣,接着脸上露出吃惊之色。
「外祖父……」先前在屋中时,他分明是支持苏文房的建议,也认为苏文房的方式是解决目前困境最好的法子,可如今当着兄妹二人的面,他又说苏文房的方法有瑕疵。
「若筠别急。」柳并舟含笑安抚了外孙一句,接着道:
「你姨父性情温和,一生虽说仕途不顺,可他担忧国家社稷,担忧天下黎民之心却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