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一方则是她至亲的亲人,她心有所感,下意识的问:
“守宁,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事?”她冰雪聪明,又联想到姚守宁先前唤‘外祖父’的举止,醒过神来之后第一时间看的是柳并舟,见他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大口气。
这样的想法涌上她的心头,她手足俱冷,抖个不停。
“是不是事关外祖父?”她强作镇定,继续再问:
“外祖父出事了?与……”姚婉宁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她到底非同一般的女孩儿,经过半晌挣扎,她的面容逐渐坚毅,抱着肚子问:
“与‘河神’有关?”
她提起‘河神’时,不再像以前面露担忧与愁容夹杂着的娇羞,反倒压抑着一股怒火……
姚守宁见她神色不对,又看了看姐姐肚子。
姚婉宁的月份大了。
正如她自己所说,大夫说过,她预产期恐怕就在这个月,绝不能再让姐姐受刺激。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的事。”
她深怕姚婉宁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有看到‘河神’伤害外祖父。”她说话时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神色,拼命忍住眼睛的酸涩,深怕自己说话时一不小心眼泪流了出来,便前功尽弃。
提到‘外祖父’三个字时,柳并舟身受重伤,垂垂老迈的形象浮现在她脑海中,她越发觉得鼻腔酸痛,连忙深呼了一大口气:
“但我确实感觉外祖父可能会受伤,我觉得城中会出大事,极有可能‘河神’会卷土重回。”
为使姚婉宁安心,她又补充了一句:
“城里近来死的人多,怨气重……”
她神色平静了好多,一连说了数句话,语气温和,看样子确实不像是出了大事。
姚婉宁半信半疑,却仍点了点头:
“确实。”
说完,她又低下头。
姚守宁吸了口气,道:
“姐姐,我有预感,城里再过几天就会乱套,如今家里不太平稳,娘重伤未醒,爹又要前往衙门任职,可能难以顾及家里。”
她见姚婉宁要说话,连忙将后面的话说出:
“你生产在即,为免出乱子,不如让大哥将你送出城中,找处道观暂歇,等生了孩子……”
“我不去!”
姚婉宁细声细气的将她的话打断。
“……姐姐。”姚守宁怔了怔。
姚婉宁则是双手抱着肚子,看向妹妹,正色道:
“我哪里都不会去。”她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目光看了看苏妙真,看了看姚守宁,最后落到了柳并舟的身上:“我就在这里,如果……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她性情顺从温婉,极少表现出如此倔强的样子。
姚守宁看着她,却见姐姐的眼中露出坚定之色,嘴唇紧抿,显然不会再更改决定。
她有些急:
“可是……”
“算了。”
柳并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摇了摇头:
“婉宁不走就不走吧。”他的眼中露出温和的神情,以他阅历,他自然看得出来眼前的孩子们都在担忧着他,姚婉宁之所以决定留下来,可能也是想保护自己。
如果是其他的事,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小女子,又不如姚守宁血脉特殊,自然只是凭白送了性命。
可这次事件的危机源头是‘河神’。
姚婉宁聪明非凡,她可能已经猜到了自己对‘河神’的影响力。
姚守宁先前被煞气所冲,柳并舟的儒家力量一时间难以将煞气驱除,但姚婉宁手一碰她,那煞气便如百炼钢化绕指柔,顺从退散出她的身体。
兴许,这一次的危机姚婉宁留下来,对姚家人也有助益。
可惜他已经不再拥有‘预知’之力,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得而知,这种猜测大胆而冒险,一旦出错,可能代价会是姚婉宁与腹中骨肉的性命。
他心中忧虑重重,脸上却露出温和之色:
“妙真,你表姐肚子大了,久站也累,不如你扶她回屋歇歇,好不好?”
“好。”苏妙真又恐慌又不安,但听到外祖父发话,仍下意识的点头。
她应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问姚婉宁的意思,她深怕表姐不肯走,又怯生生的喊:
“表姐……”
“我也累了。”出乎苏妙真意料,姚婉宁微微一笑,拉了苏妙真的手:
“那就辛苦妙真了。”
苏妙真松了口气,两表姐妹手挽着手在屋里祖孙两人微笑的目光中迈出大门。
出了屋门,往左一转,待屋里人看不到她们的身影后,姚婉宁脸上的笑意一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险些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