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做什么?” 山君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秦少游装作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到,哆嗦着回答:“问清楚受伤的原因,才能够对症分析、对症下药,所谓辨证施治……” “停,不用再讲下去了,讲了我也听不懂。” 山君喝止了秦少游的长编大论。 但他眼中的怀疑却退去,这是相信了秦少游给出的理由。 他摸着不停愈合又不断腐烂的伤口,神情有些狰狞,又有些后怕。 “这伤是在三个月前,被一个牛鼻子臭道士发出的剑气斩伤的。当时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躲到了同伴身后,恐怕就得像那个同伴一样,当场被剑气劈成两半了!” 好家伙,你这是拿同伴挡刀啊。 秦少游暗叹,同时又想:在三个月前,让雒城镇妖司遭受重创的行动中,并没有出现过道士……而且似乎也没有出现过山君。 所以这两件事情之间,其实并没有联系,只是在时间上面碰巧了? 秦少游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多问一句。 “大王,你受伤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还记得吗?” 山君再度起了疑心:“你看个病,还要问生病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秦少游一脸认真的问:“大王,你可听说过天地感应、子午流注?” 山君愣了愣,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办……啊,不,我的意思是,好给你做解释。” 秦少游信口胡编,侃侃而谈: “这是医学上的理论。简而言之,就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生的病受的伤,会具体对应到阴阳五行与脏腑等等上面,所以我们经常会看到,同一种病在不同人身上,出现了病势轻重与症状的不同。我问大王受伤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为大王诊病治伤……” 在秦少游一番鼓唇弄舌之下,山君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众妖鬼一句:“有这说法吗?” 可惜众妖鬼都不通医术,纷纷摇头说不清楚。 也对,它们不是此山中的精怪,就是农夫、猎户,或者是行脚的商贩,顶多是个认识几字的吏员,根本没有读过医书,又哪儿知道秦少游信口开河讲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呢? 不过它们听秦少游讲的似乎很有道理,还有天地感应、子午流注这两个词,一听就感觉是很厉害、很高端的那种…… 所以想来,应该不是在骗人吧? 唯有石台下的苏听雨,知道秦少游是在瞎讲,欺负妖鬼们没有读过书。 看着妖鬼们都信了秦少游的话,她感觉很好笑,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山君认真回忆道:“我这伤是在三个月前……哦,要具体时间对吧,让我想想。是三月初三……对,就是三月初三的晚上,在太安镇东面的河边,被牛鼻子臭道士斩伤的!” 每每提起伤了自己的道士,山君都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要生啖其肉的模样。 不过秦少游敢肯定,如果那个道士,真的又一次出现在了山君面前,山君别说报仇了,肯定是立马转身开跑,而且跑的比谁都要快。 但这一刻,秦少游顾不上偷笑山君。 他被山君报出的时间和地点给惊到了。 三月初三的晚上。 太安镇东面的河边。 雒城镇妖司正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折损了一百多号人的! 可是他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分明看的很清楚,在那次行动中,并没有出现过道士,也没有山君。 是原主的记忆出现了残缺?还是被更改了记忆? 又或者,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还发生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事情,以及山君等妖怪、道士等异人,又与那位想要‘借刀杀人’的神秘贵人,有没有关联? 秦少游感觉脑袋在瞬间被一个个的问题充满。 他想要继续追问,又忍了下来。 刚才追问受伤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已经让山君起了疑心,要不是有【巧舌】,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把山君给忽悠住,只怕此刻,他们已经不得不提前行动了。 “先不着急,等会抓活口审问。”秦少游在心中想着,并开始学着医生的模样,问起了山君的种种情况。 虽然他没有当过医生,可毕竟两世为人,看过不少医生,此刻学起医生问病时的话语,也是一套一套,颇为像样。 从山君伤口处的感觉,到他这段时间的饮食、二便乃至睡眠情况等等,秦少游都做了详细的询问。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了解伤情,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甚至还问山君:“受伤后,月事如何?有没有提前或者延后?每次的量是多是少?来的时候肚子痛不痛,有没有及时喝热水?” 惹得山君怒目相对:“本神是公的,哪儿来的月事?怎么来月事?” 哪怕是在秦少游道歉后,他仍旧怒气不减,同时也有些不耐烦,摸着发痛的伤口,面色阴冷的说:“你到底懂不懂治这伤?能不能治?” 就在这个时候,石台下面的苏听雨发出了一阵干呕声,好似被这里浓烈的血腥臭味冲到,再也忍耐不住。 秦少游装作担心的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 借着发光蘑菇的幽幽绿光,秦少游清楚看见了苏听雨悄悄比出的手势,知道苏见晴和朱秀才等援兵已经赶到。 总算可以动手了! 于是秦少游回过头,对山君说:“大王放心,我懂治、能治……只是我需要触诊大王你的伤口,才能制定出最合适的治疗计划。”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要触诊山君腐烂伤口,而是想要趁着触诊的机会偷袭山君,来个擒贼先擒王。 山君点头同意了下来。 不过在秦少游要迈步走向他时,却又喝止:“等等。” 旋即侧头,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