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旁边的一家酒楼里,秦少游和薛林像前几日一样,在这里把酒言欢。 见薛林眉头不展、面有难色,秦少游放下了手中酒杯,笑吟吟的说道:“薛兄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你呀,就喜欢拿我逗趣。” 薛林指着秦少游, 摇头苦笑。 经过这么几日相处,他没有忽悠住秦少游,反而是拜服在了秦少游的【巧舌】之下,不仅是把秦少游视作了自己人,更视为了知己。 此刻,薛林只当秦少游是在跟他开玩笑,完全没有想过, 秦少游或许是真的想要听听他的难处,好让自己高兴高兴。 放下酒杯, 薛林压低了声音说:“秦老弟,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要告诉旁人,否则你我都将受罚。” 秦少游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薛兄,对我你难道还不放心吗?我的嘴巴是出了名的严实,不该说的话,绝对是一句也不说。” “我肯定是相信你的。”薛林说,甚至还因为【巧舌】的效果,让他对自己叮嘱秦少游记得保密一事,生出了几分愧疚。 在确认周围没有旁人偷听后,薛林小声说道:“王府里面出了叛徒,坏了咱们大王的好事,让大王和左右长吏等人十分生气,今天把王府里面的一应官吏, 挨个审查了一遍……” “薛兄也被审查了?”秦少游问。 “何止是审查……” 薛林叹了一口气, 迟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有讲出自己除了审查外, 还遭到了训斥与威胁。 不止是他, 蜀王府的官吏,全都是这样的遭遇。 但薛林对于秦少游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 这小子在听闻了此事后,没有问叛徒坏了蜀王的什么好事,而是先关心他。 仅凭这一点,便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当然,薛林也有些困惑:“秦老弟,你就不好奇咱们大王究竟是有好事被破坏,竟是让他以及左右长吏等人,都气愤不已吗?” “好奇。” “那你怎么不问?” “我问了,你会说吗?” “这……自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吗?”秦少游夹了一粒茴香豆送进口中,笑着说:“我们镇妖司有保密条例,我想王府这边应该也有类似的规矩。能让大王和左右长吏等人勃然大怒的事,定是不简单。我要是问了,薛兄你不说,是坏了你我兄弟的感情。可要是说了,又会触犯了王府的规矩, 让薛兄你惹上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 就是不问。” 其实秦少游不问, 是因为他猜出来了。 能在这两日里, 让蜀王和他的心腹幕僚恼怒的事情,又与内鬼有关的,便只可能是他们造神的事,被左千户暗中破坏了。 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而且薛林只是王府里的一个引礼舍人,不太可能知晓造神计划,问了也是白瞎,还不如拿来刷一波好感。 秦少游没有判断错,薛林确实不知道蜀王和左右长吏等人,到底是为了何事而发怒。 当然,薛林是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承认这个事情的。 听了秦少游的一番话,薛林在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由衷的夸赞道:“秦老弟,伱这格局,当哥哥的我委实是自叹勿如!” 秦少游摆手道:“薛兄客气了,说实话,我更好奇叛徒是谁!咱们大王,慧眼识珠、爱才若渴、礼贤下士,说是咱们大夏朝的贤王一点儿不为过,居然有人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那人也实在该杀!” 薛林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也在纳闷,跟着大王明明是前途无量的事,居然还有人当叛徒。” 秦少游端起酒杯,看着他说:“薛兄觉得,这叛徒会是谁?” “不知道,王府里面还在查,那人藏的很深,审理所的人都出动了,依旧没有查出来。” 薛林也端起了酒杯,跟秦少游碰了一下后,仰头饮尽后,冷笑着说道:“反正吧,这叛徒是谁都有可能,但绝对不可能是你我!” 秦少游没有喝下这杯酒,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倒也未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林眉头一挑,旋即神色骤变:“你该不会怀疑我是叛徒吧?你我弟兄,你居然怀疑我?” “薛兄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我是在担心,有人会怀疑我。” 秦少游放下酒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怀疑你?”薛林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 “秦老弟,不是我说,你真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在我看来,大王和左右长吏他们,无论是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到你头上。我就问你,王府里的人,除了我,你还与谁相熟?连我都……咳咳,再说了,你除了大王宴请的那天进过王府,之后这几日何曾再进去过?你知道咱们大王的什么好事被破坏了吗?你就算是想要当叛徒,也无从当起呀。” 顿了顿,薛林开玩笑的说:“就算我是叛徒,你秦老弟也不可能是。哎哟,你这话讲的,真是把我肚子都笑疼了。” 正如薛林所说,蜀王和左右长吏在造神计划遭到破坏后,就一直在搜寻叛徒。 他们怀疑的目标不少,但就是没有秦少游。 哪怕在这几日,秦少游每天都会带着孙显宗、朱秀才以及马和尚等人去一趟益州镇妖司,可是他们依旧没有怀疑秦少游。 一方面,是他们知道,秦少游每次去益州镇妖司,都是到的藏书楼里,翻阅妖鬼的资料与以往守夜人的笔记,并没有跟左千户有什么接触。 另外一方面,正如薛林所说,秦少游现在还处在考察阶段,蜀王府的人只是笼络他,并没有向他透露过任何机密。 造神计划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