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少游他们返回了青塘卫城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远远看见了他们这支‘运粮队’过来,镇守城门的士兵就紧张了起来,一副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模样。 随着城头上面军旗舞动,一小队骑兵从城里飞驰而出,将秦少游等人拦在了城外数百米处,并与他们保持着大约一箭之地的距离。 骑兵队伍里,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出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秦少游见状,举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高声回答道:“我们是涪城百户所的人,奉命押送涪城府筹备的粮草到青塘卫。” 之前在青塘卫城的各级衙门调查时,秦少游他们有看到资料文书,说最近会有包括涪城在内的几个府县派人送来军资粮草,所以才会选择这样一个身份。 不过,虽然秦少游他们的穿着打扮,确实是地方卫所士兵的模样,但是这一小队骑兵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依旧是箭在弦、刀出鞘的架势,防备着秦少游等人是青塘蛮兵假扮。 那个领头的将领,在上下打量了秦少游一番后,又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粮车,再度喝问:“为何才这么几车粮草?” 秦少游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涪城今年雨水不佳、收成不好,前不久又爆发了疫咒,再加上黑莲教趁机生事,老百姓实在挤不出太多的粮食了。就连这几车粮,也是知府大人想尽了办法,才从士绅大户那儿筹集到的呢。” 听到这话,将领旁边一个骑兵,小声的冷哼道:“我们在前面跟敌人拼命,这些地方官在后面连粮草都筹集不上,简直就是饭桶嘛。要我说,就不该让这些地方官去筹粮,我们自己去,保证做的比他们好。谁敢不交粮,就让他再也吃不上粮,看他们交不交。” “闭嘴。”将领侧头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这些话,在弟兄们面前发发牢骚就行了,是能当着外人讲的吗?你就不怕给侯爷惹来麻烦?” 那骑兵被训的缩了缩脖子,干笑着说:“头儿你别紧张呀,我说的这么小声,离着他们这么远,他们怎么可能听得到?再说了,不过是一群地方卫所的废物罢了,就算让他们听见了,又岂敢乱嚼舌头?” “你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嘴,总有一天,会死在这张嘴上。”将领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而朝着用人皮面具伪装成了卫所兵丁的秦少游说道:“你说是从涪城府押送粮草过来的,可有凭证?” “有的,有的。” 把将领和骑兵的低语全部听见的秦少游,点头应道:“有相应文书与身份凭证。” “拿过来。”将领招了招手,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一个人过来,不要耍花样。” 秦少游应了一声‘是’,拿出相关的文书与凭证,高举在手中走向了这支骑兵队伍。 到得近前,先有一个骑兵上来搜了他的身,确定他没有携带武器过来,方才接过文书与凭证,交到了将领手中。 那将领翻看过后,确定了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开玩笑,秦少游他们可是赤衣使者,相关的文书、凭证不要太多,而且全部保证,绝地是一点儿问题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将领还是留了一份心,看似不经意的问了句:“我记得,你们涪城百户所的百户官,好像是叫徐虎吧?他还好吗?” 秦少游假作一愣,随即小心翼翼的说:“大人许是记错了,我们头儿姓赵名达,却不叫什么徐虎。” 将领恍然大悟:“哦对对,赵达,是我记错了。这个赵达,曾经也是我们青塘卫的弟兄,居功升任百户后,调到了涪城百户所……他那女儿,我记得挺乖巧可爱的,可还好?” 秦少游再度摇头:“大人您又记错了,我们大人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而且他是世袭百户,并不是在青塘卫这里立功升任的。” 见秦少游对赵达的情况如数家珍,并不像是作伪,将领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他将文书与凭证还给了秦少游后,还解释了几句:“最近青塘那边的动作很多,还冒充成了咱们的人混进城去搞破坏,我们不得不防。” “明白,明白,大人行事谨慎,颇有名将之风。” 秦少游巧舌如黄,一顿马屁把这个将领拍的身心舒畅,只觉得眼前这家伙是越看越顺眼,可惜自己官职低微,不然都可以将他要在身边当个亲兵,天天听他拍马熘须,岂不是能够享受到昏君的快乐? 虽然对秦少游很满意,但这个将领还是没有忘记流程,让手底下的骑兵,去对车上放着的粮食进行了检查。 这些粮食大多都是真的,便是有一些假的,在玉皇观几位道长施展的障眼法掩盖下,还是轻而易举就瞒过了这些骑兵的眼睛。 不过那几桶的鱼虾老鳖,却是引起了骑兵们的好奇。 将领在收到了手下人的汇报后,惊讶的问道:“那些鱼虾老鳖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从涪城带来的?” 秦少游早就想好了说辞,笑着解释:“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一条河,见河里面的鱼虾老鳖甚是肥美,就抓了一些上来,想着到了青塘卫城后,也能让弟兄们打个牙祭,尝点河鲜的滋味。” “你们倒是有心,这些鱼虾老鳖确实肥美,我们也抓几条回去,煮个鳖汤,做个鱼脍?”一个骑兵说着,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伸手进桶,想要抓出几条鱼虾老鳖出来,结果却是被鱼给咬了一口,痛的他赶紧收手,惊讶的说:“这些鱼有牙,敢咬人。” 周围的同伴听见这话,纷纷哄笑: “肯定是你的手指伸进去,被它当成蚯引了。” “幸亏你伸的是手,要是伸别的部位,岂不是只有进宫去当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