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内,七王子日坎德正面色阴沉的盯着一张白布。 这张白布被施加了巫术,能够与人皮灯笼的眼睛相连,将人皮灯笼看到的一幕幕景象,投影呈现在日坎德的眼前,让他即便是身处在王帐之中,也能清楚的掌握到战局战况。 但是在崔有愧用符箓炸杀、烧毁了人皮灯笼后,白布上面的画面,就变成了一片雪花麻点。 这让日坎德原本就因为折损了两个半神的糟糕心情,越发的烦躁,他正要喝令巫师,再去放几只人皮灯笼,王帐的门帘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将领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七王子,不好了……” 日坎德面色一沉,对这个将领没有通报就闯进来很是不满。 不过他并没有当场发火,只是冷喝道:“嚎什么嚎?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是那支出城偷袭的夏国部队突围逃跑了吗?” 然而将领的回答,却是大大出乎日坎德预料。 “不是,他们没有突围逃跑,反而奔着王帐杀过来了!” “什么?!” 日坎德先是一愣,随即大怒。 “这些夏国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突围逃跑就算了,竟然还敢奔着我来?好,既然他们一门心思求死,那就成全他们!传我命令,让沿途部族不惜代价,给我拦住这群夏国人。附近部族立刻围上去发动勐攻。不管死伤多少人,都要将这群狂妄的夏国人给我全部斩杀,一个都不能放跑!” “是!” 将领拱手领命,转身出了王帐,立刻派遣传令兵,去往各部族传达日坎德的命令。 这个时候,许多部族正因为秦少游的攻心言论,在狐疑猜测。 日坎德‘不惜代价、不计牺牲’的命令,让各部族越发的怀疑,七王子是真的想要借此机会,清理掉他们这些非嫡系部族。 于是在这个命令下达之后,除了几个忠心耿耿的部族,在第一时间就朝着王帐赶去,想要保驾勤王。其余各部族则是表面上听命,实际却拖拖拉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而那些挡在秦少游他们冲锋道路上的部族,一看队友们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也跟着摆烂。 要么是装模作样的抵抗两下,随即就让开大道,放秦少游他们通过。 要么连装模作样都懒得做,远远看见秦少游他们飞驰而来,就高呼‘败了败了’、‘打不过打不过’,整齐有序的往两边逃窜,让出中间大道。 滚山君看到这一幕,气的哇哇直觉。 他都做好了翻滚开道的准备,打算在两军阵前好好的表现一把,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秦少游瞧见这一幕,也是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在青塘那边,实力为尊,部族的青壮、高手数量,决定了这个部族是否强大,也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各部族的头人都不傻,即便没有秦少游的攻心,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保存实力,免得折损太多,回去之后,被其它部族吞并。 如果冲向王帐的,只是一支普通的夏国部队,这些部族就算心有怀疑,也会表现的非常积极主动。 因为人头与战功,可以从青塘王那里换到不少的好东西,哪怕现在青塘没有了王,也还有一个摄政的七王子。 可是此刻冲向王帐的部队,人数虽然少,却是由四个半神带队,还能不停射出可以爆炸的符箓,他们若是卖力拦截,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如果七王子能够给大家撑腰,并且赏赐大量的牛羊宝物以及奴隶和土地,让他们休养生息十几年,倒是可以恢复过来,甚至胜过今日。 可问题是,七王子与夏国人勾结,想要借此战清除异己的消息,却是让各部族的头人,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心里面都有些迟疑和担心。 于是,在各部族头人短暂的权衡过后,便有了这等‘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与‘友军有难转进如风’的场面。 此时的日坎德,已经走出了王帐,自然是瞧见了援军龟速赶来、抵抗一触即溃的场面。 同时,他也听见了秦少游大声呼喊的攻心话语。 “东川侯没有死?” 日坎德眉头一皱,看向了跟在身旁的几个巫师。 这几个巫师顿时感觉汗流浃背,纷纷说道: “东川侯不可能没有死,我看的很清楚,他的将星已经陨落!” “七王子,东川侯肯定死了。我通过巫眼,看到他的命灯已经熄灭。而且他不是正常死亡,乃是死于刀兵之灾……” 听到这里,日坎德看了眼说话的巫师,质问道:“死于刀兵之灾?可你之前不是说,你给东川侯下了诅咒,他很可能是死于你的诅咒吗?” “额……”这名巫师额头上面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强作镇定地说:“诅咒也是刀兵之灾的一种,毕竟是在战场之上中的诅咒……” 好在日坎德没有继续逼问,因为秦少游等人已经离着王帐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戚龙飞、俞虎跃等半神释放出来的巨大威势与压力。 王帐这里的亲卫部队,不仅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还在不停劝说:“王子,这里危险,您还是赶紧走吧!夏国人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望着带头冲锋的戚龙飞、俞虎跃,以及轮着门板大剑不停旋转跳跃的卫途,还有显出真身冲杀的白清江水伯,以及对他命令阳奉阴违的各部族,日坎德气的是直咬牙。 “这些部族头人实在愚蠢,一个简简单单的离间计,就让他们全部上当!” 日坎德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讲出口:“如此愚蠢之人,实在不适合担任部族头人。等我回去后,定要将这些蠢货悉数更换!” “不过,夏国人有一句话,倒是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