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局已定,戚龙飞和俞虎跃没有继续带队追杀败兵,而是在援军的接应下,带着疲惫不堪的勇士,突出敌阵,折返回城。 在回城的途中,城里面出来追击败兵的夏国将士,看到这群浑身浴血的同僚,纷纷是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军中与别处不同,凡是有本事、有勇气的人,往往能够获得他人尊重。 更不要说这些勇士,不仅是在数万敌军之中往来冲杀,还真的就斩将夺旗,让敌军陷入混乱,硬生生的从危局之中,为大伙儿搏出了一条生机! 这等英雄人物,怎能不叫人崇拜?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出城追击败兵的夏国将士们,纷纷朝着这群勇士,喝彩叫好: “辛苦了!” “接下来的活儿,就交给我们吧,你们大战辛苦,好生歇息!” “老张,你这家伙还活着啊?这次可是给咱们马军的人狠狠的长了脸!等我们回来,请你喝酒,城中酒肆随你挑!” 听到同僚们的夸赞,随戚龙飞、俞虎跃出城的敢战勇士,虽然疲惫不堪,甚至有些人连持枪握刀的手都在颤抖,却纷纷是强打起了精神,昂首挺胸,握紧武器。 那些手发抖的人,也用衣袖遮住了手,好让自己在同僚熟人的眼里,显得更加英武,不会让他们看出自己的疲态。 这个时候,就算他们再累再疲惫,也要咬牙硬撑着把逼装好、装完,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同僚熟人的面前丢了脸。 崔有愧看见这一幕,不由的生出了英雄惜英雄之感。 直到回到青塘城中,确定周围没有了熟人,这群敢战勇士才跟散了架似的,纷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了粗气,再也不想动一下。 俞虎跃没有对他们此刻的表现有任何不满,只是让人去弄来热汤水,给这些敢战勇士解渴恢复体力。同时又吩咐辅兵上前,去帮着这些敢战勇士解甲,让他们能够更松快一些。 连翻的冲杀,让不少人身上的铠甲,都已经残破不堪,并且沾满了血浆,粘稠的让绑绳都解不开,只能是用刀割开,方才将铠甲给卸了下来。 戚龙飞、俞虎跃在这个时候清点了一下伤亡,出城作战有五百余人,归城却只有三百多,牺牲了一百多人在敌阵之中。 回来的这三百多人,也是人人带伤。 有些伤情厉害的,甚至能够随着伤口看见脏腑和骨头。 若不是玉皇观的道长们,及时释放法术护住了这些人的性命,只怕他们也很难能活着回来。 俞虎跃当即又唤来军中医士,让他们赶紧给众人疗伤。同时宣布,会重赏这些出城作战的勇士。至于战死牺牲之人,也会送去高额的抚恤金。 牺牲一百多人,搅乱数万敌军,并觅得击退强敌的良机,从大局上讲,简直是再成功不过,很值得庆祝欢呼。 但是对于战死者,以及他们的家人来说,却是如天崩一般的悲事。 所以俞虎跃并没有庆祝胜利,反而是摘下了沾满敌血的头盔,为战死牺牲之人,低头默哀。 跟随俞虎跃的十八僧兵,亦是齐齐念诵起了经文,超度那些英勇作战的牺牲者。 戚龙飞在俞虎跃发言之后,则是杀气腾腾的表态:“无论是赏赐还是抚恤金,我们赤衣使者都会从头到尾进行监督,谁要是敢动这些钱,杀无赦!” 俞虎跃和戚龙飞的态度,让众将士感觉很欣慰。 吃粮当兵,就不会怕死。他们怕的是自己死后,抚恤金会被人贪墨,家卷得不到照顾,还要受人欺凌。 现在有了俞虎跃和戚龙飞两位大人的保证,有了高额的抚恤金和奖赏,他们心中的担忧,顿时少了七八成。 而在白清江水伯以及蔡桂忠开口后,他们甚至还有些羡慕起了战死的同僚。 白清江水伯唤来了一场小雨,正在清洗身上的血污,见众人心情悲戚,便说道:“其实不用这么悲伤,那些牺牲之人,都在战场上面证明了他们的骁勇与胆气,我会将他们的魂魄带回水府,让他们成为我水府里的神差神兵。每隔一旬,还会给他们一天假,让他们带着鱼虾珍珠等特产回乡探亲。只怕到时候,他们比你们这些在军营里面待着的活人,还要过得好呢。不过你们也别担心,等以后死了,我会让你们的同僚弟兄来接你们的。我管辖的河道很长,需要很多人手。” 这货讲到最后,还不忘给自己的水府打了个广告。 蔡桂忠见状,也现身说道:“我的城皇庙里,也会带一批人去做鬼差。做得好,还有机会当上阴帅,也算是在册的阴神了。” 好在两位神君,经过之前秦少游的开解,不会再为了抢人而争吵。 谁能抢到人,谁抢到的人多,就看各自开出的岗位和条件了。 在场的青塘卫官兵,自然是不清楚这些内情的。 不过他们知道眼前这两人,确实是城皇与水伯,是得到了天地认可与朝廷敕封的真神,而非淫祀野祭的假神妖鬼。 一时间,他们既为战死的同僚感到高兴,又有些遗憾:为什么我还活着,没有战死? 甚至有一些伤势较重的人,还挣扎着对给他们包扎治疗的医士说道:“大夫,可以了,我觉得我这个情况就不用再抢救了,或者你直接朝着心口给我来一刀,让我痛快的死吧。” “啊?” 听到这话的医士都傻眼了。 以前只听过有人对他们说‘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像现在这样急着求死的情况,还是头一回见。 秦少游可不想这些人,真的就为了去当鬼差、水差,便自我了结,急忙说道:“战死沙场的勇士,确实有机会进城皇庙、水伯府当差,可是在战斗结束、战场之外寻死,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