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不鲁缓缓摇头:“杀达赞简单,可是后续的事情会很麻烦。” 甲吉闻言一愣,面露不解。 看到了他的反应,海不鲁眉头微皱,发出了一声不满的轻哼。 “怎么,你不知道?你在王城,到底是怎么布置的眼线?达赞今天来赴你的邀约,除了带有几个全副武装的亲随,还专门派人去给老七做了汇报。他如果在今天死了,哪怕你把他的尸体秘密运送出府,扔到城外,伪造成被记恨他的人报复杀害,老七也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到你身上。他本来就对你不满,肯定会借此机会向你下手。我们没有必要主动给老七递刀子,更没有必要拿你去换一个小小的头人。” 甲吉听完后,恍然大悟的同时,面露愧色。 他先是向海不鲁承认错误:“大王,是我疏忽,小瞧了达赞,也就没有派人去盯着他。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在旁人口中以狠辣着称的酷吏,竟是如此的谨慎小心。” “就凭他这几日里的所作所为,要是不小心谨慎点,早就死了,哪能活着来见你?” 海不鲁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讥讽,也不知道是在讥讽甲吉的愚蠢呢,还是在讥讽‘达赞’的胆小。 紧接着,他又说道:“像达赞这样的恶犬,留他一条性命,对我们也有好处。他越是胡乱攀咬,越能激起各部族对于老七的不满。等到让他们选边的时候,你说他们是会选老七,还是选我?” 甲吉的恍然大悟,露出的恰到时机,恭维道:“原来是这样,还是大王想的周全,我远远不如……” 海不鲁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马屁就不要拍了,你这几日,去联络一下对老七不满的人,看看……” 一句话还未说完,海不鲁神色勐然大变,朝着角落处喝道:“谁在那里?” 甲吉听见这话,急忙转身,就看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了院子的角落处。 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不仅悄无声息,还没有半点儿气机流动,若非海不鲁发现,甲吉还真察觉不到这人的存在。 不速之客被窥破了身份,竟是不着急,举起手中的一封信,脸上洋溢着古怪生硬的笑容:“三王子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奉命来给三王子送一封信。” 这人的声音,听着低沉沙哑,就像是被特殊处理过一样。 海不鲁眉头一挑,止住了甲吉的后续动作,看着院角处的不速之客,沉声问道:“奉命?奉的谁人命令?” “谁人命令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封信。” 不速之客轻轻一挥手,信立刻飞向了海不鲁。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海不鲁的身前,外放血气裹住了这封信,不让它飞向海不鲁,以防有变。 同一时间,海不鲁下令道:“拿下他!” 话音落下,院子里面立刻出现了一群人,从四面八方扑向了不速之客。 这些人里面,有海不鲁的贴身侍卫,也有甲吉埋伏在院子里,想要除掉‘达赞’的死士。 只是在刚才海不鲁没有下令,甲吉也不敢摔杯为号。 看着扑上来的侍卫与死士,不速之客既没有逃跑,也没有闪避,任凭他们将自己拿下。 可是就在海不鲁准备下令拷问的时候,被拿下了的不速之客,却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他的身体就像是遭遇了高温的蜡烛,飞快融化。 仅仅是数息的功夫,便从一个‘活人’,化作了一滩五颜六色的怪水。 这诡异的变故,将周围的侍卫和死士,都给吓了一跳。 有侍卫在检验过了地上的怪水后,抬起头,面带惊愕的汇报道:“王,是墨汁颜料。” “刚才那个人是假的?是画出来的?” 甲吉闻言十分的惊讶。 海不鲁的见识比他强,皱眉思索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在黑莲教里,有一门镜花水月的神通,可以画物为真。” 甲吉愕然道:“刚才那个画中人,是黑莲教派来的?可黑莲教不是在跟七王子合作吗?派人来给大王您送信,是有什么企图?难不成七王子真的要不行了,黑莲教想要换一条大腿抱?” 海不鲁也不清楚黑莲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将目光投向了被自己手下用血气包裹着的那封信,开口道:“信有问题吗?” 守在他身前的魁梧侍卫,立刻回答道:“暂时没有发现问题。” “拿给我。” 听到海不鲁的命令,侍卫不敢怠慢,急忙撤去血气,拿着信,恭恭敬敬的交到了海不鲁的手中。 海不鲁拆开信,扫了一眼,表情瞬间僵住,目光变的杀意腾腾。 这个反应让甲吉非常好奇,他虽然忍住了伸头去看的冲动,却没有忍住出言询问:“大王,信里面写了什么?” 海不鲁收起了信,看了甲吉一眼,没有讲出信上的内容,只是吩咐:“立刻派人去调查画中人的来历,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画中人。” “会不会……是刚从离开的达赞?”甲吉猜测道,“今天入府的外人,只有他。” 海不鲁摇头冷笑:“你觉得,一个小小的飞熊部族头人,能有这样的本事吗?他要是会镜中水月,早就飞黄腾达了,岂会等到现在才被老七提拔?而且真要是达赞,他会刚走就把画中人派来送信?那不成不打自招了么?” 甲吉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家大王讲的有理,便要吩咐手下人,去调查信的来历。 海不鲁在这个时候,忽然出声提醒:“今日有人来送信的事情,不可泄露出去。你派去调查此事的人,务必是能够信得过的亲信!另外放出风声,就说达赞今天与你相谈盛欢,剩下的不必多言,让旁人自行去猜测。虽然我们暂时不能杀了达赞,但是给他和老七